裴柏颈跃上半空,深吸一口气,双拳连番打下,快如狂风,密如暴雨,形骸见千百个金色拳头打向马炽烈,马炽烈深陷泥地,埋入大坑,沙土绿草漫天飞扬。众人见他拳法威力无俦,全都喝彩起来。
过了片刻,裴柏颈收拳,脸色惨白,大声道:“别看了,全都走!他功力太深,我伤他不得。”
形骸一惊:“马炽烈没有受伤?”
马炽烈从大洞中爬出,单手抚摸额头,喃喃道:“别吵了,别吵了,灵阳仙并非敌人。”
形骸瞧他神志不清,心生希望,但马炽烈蓦然点出一指,那指力化作火狼,从上往下划条弧线,对准裴柏颈而去。裴柏颈见它方向变幻,难测落处,双手再度合拢,内劲化作金盾,铛地一声,金盾被指力震碎,裴柏颈口中吐血,连退十步,这才卸去力道。
形骸想:“他怎地一下子如此软弱?”看裴柏颈面有病容,气息散漫,暗忖:“是了,阳火功威力虽大,但消耗太快。”
马炽烈朝裴柏颈走去,裴柏颈急运阳火,可已然金光涣散。此刻,只听寒风呼啸,一道白霜裹住马炽烈,他浑身上下顿时成了冰雕,静止不动。随着那白霜,一银发少女飘然而来,落在裴柏颈身前。
形骸认得这少女,她叫孟如令,自称是形骸祖宗,曾替他杀了一黑铁怪人。但她样貌如此年轻,祖宗那句话只怕是为羞辱形骸的。
裴柏颈面露喜色,道:“如令姑娘,你总算来了。老大呢?”
孟如令责怪道:“老大马上就到,还有,他让你别叫他老大,他已与北牛会过面了。奇怪,奇怪,以你的能耐,怎会闹得这么狼狈?”
裴柏颈道:“敌人厉害,我远不是对手”这“对手”两字说出,口中又喷出血。
孟如令道:“怎会”忽听砰地一声,那冰雕炸裂,马炽烈抓向孟如令。
孟如令取出一根冰杖,打向马炽烈手腕,杖间划过之处,皆是一片雪雾。马炽烈手上结冰,动作变慢了不少,孟如令又将冰杖朝前一捅,马炽烈闷哼一声,身子一时僵硬。孟如令抓住裴柏颈,打了个手势,额头现出白金光芒,脚下浮现光圈,人忽然已到了远处,仿佛移形换位一般。
形骸看的眼花缭乱,想道:“这位孟姑娘功夫也精彩缤纷,或许这并非功夫,而是世间传闻的道法仙法了。她额头上也有阳火印记,练得也是阳火功么?”
马炽烈抓住砍刀,砍刀上火光暴涨,又长了六尺,他急道:“我不想杀她!她也是灵阳仙!”可他嘴上虽这么说,巨大的身躯已飞向孟如令。
孟如令喝骂一声,双手如穿针引线,霎时百根冰锥浮现在身前,朝着马炽烈扎去。马炽烈陡然化作火光,冲破那冰锥封堵,至孟如令身后。孟如令花容失色,脚下光圈急转,体外罩上了一层冰墙,冰火相碰,一声冲天巨响,马炽烈又被冻得遍体雪白。孟如令抱着裴柏颈跌了出去,见一处草丛隐秘,两人躲藏起来。
马炽烈再把那雪抖开,目光转动,盯上形骸,自言自语道:“先捉走两个龙火小崽子。其余人今后再杀。”蓦然又嚷道:“你为何紧盯着这两人不放?”再道:“这两人都太危险,将来必成大患,我告诉你多少次了?”
形骸想:“他似与我一样,也瞧见幻觉对他说话么?”
突然间,只听裴柏颈、孟如令齐声欢呼道:“老大?”
形骸见一身穿金甲,手持金刀、秃头络腮的大汉快步本来,他手长脚长,只几个起落已迎上马炽烈。马炽烈想也不想,顷刻间兵刃化作无数刀光。那老大眉头一皱,金刀急转,两人兵刃交锋,声响竟密集得犹如哨声。最终两人陷入僵持,彼此兵器相抵,各自使力,已到了比拼真气的地步。马炽烈笼罩月光,刀锋着火,那老大披着金光,金刀闪烁。两者内劲碰撞,向外散发出去,草木土石尽皆碎裂。
形骸心道:“这老大果然不同凡响,功力竟不再马炽烈之下。”但仔细一看,“老大”呼吸急促,身子发颤,显然比较长力,仍不是马炽烈对手。
形骸紧张万分,想:“眼下可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去看孟如令、裴柏颈,两人刚刚已迫出全力,此时皆盘膝而坐,调理内息,无暇夹攻。而沉折、红爪都落在远处,穴道被封,动弹不得。
他虽中了马炽烈一脚,但黑铁骨与炼体功挡下大半伤势,这时已经好了,他只需冲破两人罡气,将黑铁刺入马炽烈身躯,马炽烈被阳火功内劲一震,定受重伤。否则再过片刻,“老大”一败,所有人都必死于马炽烈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