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看得惊心动魄,不由得大声喝彩。裴若也欣然道:“三钳大仙果然名不虚传。”
形骸道:“若是风灵中有雷鸠坐镇,只怕局面未必能如此顺利。”
裴若瞥他一眼,轻声笑道:“师弟,你是在吹嘘自己功劳么?”
形骸忙道:“我哪有什么功劳?只是奇怪为何没瞧见风灵阵中那雷鸠。”
裴若道:“雷鸠本就数目稀少,你重创两只,他们回去向同类一说,谁还敢留在此处?”
形骸笑道:“他们仍不知自己上当了么?”
裴若道:“那二怪逃得太急,丝毫不曾察觉异样。”
形骸又问道:“他们既然怕了怕了我,那为何不将这些湖图录都撤走?”
裴若道:“雷鸠皆甚是傲慢,如何将这些湖图录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这些风灵与走狗无异,是生是死,皆与他们无关。”
形骸只觉这些湖图录好生可怜,就似各地奴隶一般,因为头脑蠢笨,出生低贱,被人当做肉盾炮灰,死了也无人惋惜。
那三钳兄妹杀散风灵,同时大呼:“痛快!”大摇大摆走上山去,又见一只大螃蟹怪一瘸一拐的走出,它缺了根蟹钳,断了四根蟹脚,蟹壳破碎,伤痕累累,见了另二只蟹,泣不成声,喊道:“大哥,二姐,亏得你们赶来了。”
三钳大圣道:“三弟,你伤成这幅模样,需得睡上十年,方可複原。”世间五行元灵不似风水土地那般可死而复生,不过即使受致命伤,只要当场未死,在五行适宜之地入睡,时候一长,总能痊愈。
形骸、裴若、嬴鱼走向三钳三怪,裴若笑道:“三钳爵爷,你还认得我么?我是海法神道教的裴若,上回曾经来过。”
那三钳爵爷眼睛转动,问道:“认得,认得,你为何会在此处?”
嬴鱼道:“爵爷,我求援途中,遇上伏兵,若非他们二人相救,未必能唤醒大圣与仙子。”
三钳爵爷大为感激,上前作揖道:“多谢贤伉俪援手,唉,说来惭愧,我每年收海法神道教供银,可却没帮上什么忙。”
形骸与裴若同时羞红了脸,形骸道:“爵爷,我才十五岁,师姐却已十八岁,怎能是什么伉俪?”
裴若揶揄道:“师弟,你是嫌我老么?”
形骸顿时结巴起来,道:“并非嫌你老,而是我年纪太小。”
裴若哼了一声,扭头道:“这可巧了,我也对小娃娃全无兴趣。”
形骸只觉气氛颇僵,难以接话。裴若对那三钳爵爷道:“我袁蕴师伯派我来问你,为何收了咱们贡品,却不保咱们码头船舰?”
三钳爵爷叹道:“姑娘,你也瞧见了,不是不保,是保不住。那些风灵太过凶狠,且手段卑鄙,我实在多说无益,今年我收了你们翡翠五十两,眼下退还给你们便是。”
形骸心想:“五十两翡翠,就是五千两黄金,这三钳爵爷是拦路抢劫,坐地收钱,却被风灵摆了一道,这是黑吃黑,虎吞狼呢。”
裴若笑道:“不用,不用,来时咱们倒也平安,你退还我二十两就成。剩下翡翠你留着,咱们要回声形岛,你派些虾兵蟹将护衞咱们。”
三钳爵爷怕极了风灵,身子一震,道:“姑娘,那些风灵实在太凶,在海上更有大军,咱们一出海,他们立时扑杀,那不是去送你们出海,是送咱们归天哪。”
形骸奇道:“海上不该是你们水行灵的天下么?”
三钳爵爷哀声道:“大海有风有水,本该势均力敌,可这些风灵如今发了疯,招来天上雷鸠为援,咱们就万万不是对手了。不过你们是海法神道教的,那些风灵应当不敢对你们如何。”
裴若摇头叹道:“胆小鬼,罢了,罢了,你退三十两给我吧。”
三钳爵爷无奈,命人捧出三十两翡翠来,裴若收入怀中,道:“我该向师伯禀告此事,师伯脾气大,若非要你们出海相助,我也没法子。”
众水行元灵齐声哀求道:“我等万不敢出海,出海就是死路一条。”
裴若道:“好,我心肠很软,见你们可怜,等到了师伯那里,将你们的境况说的夸大一些,凄惨一些,没准她就不会来找你们麻烦了。不过将来你们若碰上她,更不许提半个字,否则她定觉得你们无能至极,将来也不会再给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