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正疑惑间,又听身后有人冷笑道:“孟沮,你当真窝囊,若要与我交手,我息某人又岂会退缩?”
话音未落,只见息世镜昂首阔步而来,身边皆是武勇豪迈之辈,藏恩方、木乐天也在其中。孟成康见对方这等架势,脸色难看,勉强笑道:“原来是四法派诸位,诸位今年收成如何?”
四法派中一神色刚强的老道答曰:“我四法派惩奸除恶,降妖伏魔,名传四海,自然收成不错,今年十四人中,有六人已入吾门。”
照海法神道教门规,若众弟子通过门中仙试炼,学会道法后,其余附庸门派可拉拢新弟子入门,从此既为神道教弟子,又是门派干将,门派有事,众弟子需出手相助,门派得财,众弟子也领一份饷银,只是并未出山,此举需神道教准许。这四法派与关法堂在其中势力最大,彼此争抢激烈,所收弟子数目,称作“收成”。
孟成康低哼一声,道:“我关法堂今年得了四人,然则你四法派行事莽撞,强横霸道,明年伤亡只怕仍是不少。”
那老道恨恨说:“我等心中觉悟,以命正道,岂不比尔等缩头乌龟强的多了?”
孟沮一听“缩头乌龟”四字,咬牙切齿,额暴青筋,朝那老道猛扑过去,那老道心知此人非同小可,一旦发狂,无可压制,急往后退。息世镜抢上一步,使出天狗食月,一拳打向孟沮鼻梁。孟沮突然手臂涨大,两人对了一拳,砰地一声,四下震动,真气乱窜,将众人皆迫退一步。
那孟沮仰天怒吼,道:“息世镜,新仇旧恨,今夜一起清算!”
息世镜见此人张狂暴怒,不由心怯,改口答道:“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形骸心道:“孟沮是我孟家中人,若闯出祸来,对他反而不利。”见孟沮长发升起,一张脸如凶神恶煞,忙道:“孟沮师兄,稍安。”
一句话尚未出口,孟沮已然跃起,他身子霎时涨大数倍,遍体漆黑,无目裂嘴,尖牙利爪,尾如铁鞭,竟成了个可怖至极的妖魔。
息世镜满脸惧色,全不似数日前孤身奋战的英雄好汉,转身急走,孟沮仰天喊道:“就是你害我如此!我要你尝尝这‘苍天无眼’之法到底如何!”说罢朝息世镜猛扑过去,身法快速之极。
形骸急使雷震九原功,电光一闪,已赶上孟沮,将孟沮拦腰抱住,两人各运真气,毕竟形骸胜了一筹,将孟沮推了回去,孟沮摔了一跤,翻身再起,嘴裏咿咿呀呀的大骂,可说的绝非龙国语言,形骸大声道:“他不还手,你伤了他也没什么光彩!”
就在此时,拜紫玄落在孟沮面前,手中一根紫绳,将孟沮捆个严严实实。孟沮一被捆住,立时晕倒,转眼複原成人,道袍长裤皆一如原先。
拜紫玄喝道:“是谁说了那禁语?”
那四法派的老道赔笑曰:“总掌门,是我不知规矩,说了那‘缩头乌龟’四字。”
拜紫玄叹了口气,朗声说道:“诸位听好了,今后在孟沮面前,决不许说这‘缩头乌龟’、‘乌龟王八’之类言语。”
在场众人神色敬畏,齐声道:“总掌门所言,我等牢记在心。”
拜紫玄又道:“辛老弟,你四法派今夜早些走吧。”
那老道羞愧无地,领众人灰溜溜拜别。
孟成康自知难以免责,甚是识趣,也道:“总掌门,本宗兴旺,实乃我等盟友之福。老弟我先走了。”说罢一拱手,抬起孟沮,也率众离去。
拜紫玄拍了拍形骸肩膀,笑道:“你这气舞拳练得不错。”夸赞几句,走入人群,众人若无其事,继续饮酒吃桃,谈天说地。
玫瑰低声问道:“这人功力怎样?”
形骸道:“他力气极大,真气已近第六层,只是运用不当,腰腹上满是破绽。”
玫瑰道:“三杰,三杰,果然了得,不知那三杰之首裴若又是怎样人物?”
形骸笑道:“我与这位师姐倒是熟人,她虽看似是个柔美女子,其实手段厉害,精明果断,这三杰之首倒也当得了。”
玫瑰道:“柔美女子,手段厉害,精明果断,说的不就是我么?”
形骸叹道:“你胆子大,可比她胡闹多了。”
玫瑰嗔道:“好,好,好,你说我胡闹,就是变相夸她,原来你与这女人不清不楚,早有勾搭?”
形骸道:“休要污人清白,我这人最正经不过了。师姐她去了风圣凤颜堂游学,我与她怎能称得上‘勾搭’?”
玫瑰苦笑道:“只是有时太过正经,太过恼人,就像个笨蛋似的。”
形骸皱眉道:“太过正经,为人必有正气,怎会恼人?”
玫瑰大着胆子,在他耳边说道:“你不懂,我就好好教你,对待女孩,可不能傻愣愣的,须得得寸进尺,胆大心细,你这就对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