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蕴道:“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形骸问道:“您是说他刚刚那功力难以持续?”
袁蕴道:“若他真有这等能耐,早将我二人当场杀了。他不愿与我俩拼命,是因他并无必胜把握,若他刹那间取胜不得,就有性命之忧。”
形骸想起骸骨神显灵之事,心道:“不错,不错,亢龙有悔,盈不可久,那骸骨神或许神通惊人,可代价也沉重至极。”
袁蕴道:“你去看看我那假人。”
形骸奇道:“假人?啊,刚刚与这川横曲相斗的是假人?”找了过去,见那大网下的人与袁蕴一模一样。袁蕴手掌拍了拍,那假人化作一团雾气,就此不见。
形骸甚是惊叹,说道:“当年我家轻呓殿下与一月舞者强敌相斗,也用过类似道法。”
袁蕴道:“这招道法叫‘耳目一新’,若练得粗浅,这假人只是幻觉而已,被人一眼就能看穿。但练到高深境界,这假人与真人已极难分辨。我让这假人学了我几门粗浅道法,也可以此助我伤人。你听好了,我将这法诀教你,你回去好好摸索。”于是又快语相授。
形骸磕头谢过,听了两遍,已然牢记,暗想其中之道,果然与仙灵的幻灵塑世功有异曲同工之妙,形骸若借助梦墨生幻,再以假象施法伤人,这功夫威力可又凭空增长数倍。他设想招式变量,不禁面露喜色。
袁蕴道:“稍后再想,咱们还需去找那妖怪。”
形骸霎时回神,道:“是,师父,咱们该去何处找寻?”
袁蕴望着那川横曲尸首,道:“他们这披风与我神道教的小星辰图全无分别。”
形骸道:“但他们这披风是用来杀人灭口的邪物,我神道教的造物却是用来增长功力,两者截然相反。”
袁蕴叹了口气,道:“他们魂魄已去,问不出话来。你将那死去的华服公子衣衫剥下,咱们去问问木铁顶。”
形骸恍然大悟,道:“不错!此人最早被归墟妖附身。他定然也是一位道术士,如此人物,镇上岂会默默无闻?”忙将此人衣衫拿在手中,但此人死时面目全非,已难辨认到底是谁。
袁蕴召来坐骑,两人又赶回镇上,形骸道:“师父,咱们与敌人恶斗,那归墟妖以道术士为食,若能感受真气,会不会正朝咱们而来?”
袁蕴皱眉道:“就怕此妖渐渐有了智慧,知咱们厉害,故意远离咱们。那咱们非但找不到它,反而惊它远走。从现在起,你逆运融融功,收摄真气,不得动用。”
形骸当即照做,本来这逆运融融功之事也极为艰难,但形骸龙火功境界已高,做起来倒也容易。
两人找到木铁顶道观中,那老道安然无恙,形骸暗叫好险,如释重负。
袁蕴给木铁顶看那袍子,木铁顶记性倒好,喊道:“是了,这等刺绣花纹,我半个月前在陶石老弟的大儿子身上见过。”
袁蕴道:“陶石?那又是谁?”
木铁顶笑道:“他叫裴陶石,是裴家在此住的一位子爵,亦是龙火贵族,却并非神道教中人。这老兄出手阔绰,老夫与他交情不错。”
形骸问道:“你最近见过此人么?”
木铁顶吓了一跳,道:“贤侄,你这般一问,我倒慌张起来了,这半个月来都不曾见过他人。”
形骸急道:“你不是与他交情好么?为何不见了他却一直未觉?此人住在何处?”
木铁顶叹道:“非我不念情义,陶石兄为人脾气古怪,若不得他之邀,贸然上门找他,他非痛骂你不可。你要找他,可这般走”在一张纸上写下此人住处方位,甚是详尽。
袁蕴道:“师弟,你带着你门下弟子,速速远离此镇,最好躲到海上孤岛去。”
木铁顶吓傻了眼,道:“这这师姐,到底是何方妖魔?连你都胜不了么?”
袁蕴喝道:“若被我遇上,它自然跑不了,但它眼下行踪不定,我总不能一直护着你!你给我走,越远越好!你乔装打扮,在身上涂着盐水,不可中断,途中若遇上那位四法派的黑脸道士,立即往裴陶石这儿跑!”
木铁顶法力不弱,可胆子却小,闻言害怕万分,立即收拾行李,匆匆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