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世镜怒道:“此事微不足道,你原本问我,我也未必拒绝,何必如此算计我?”
裴若笑道:“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赶巧撞上此事,看来是老天爷要我及时赶到,阻你糟蹋少女,防你万劫不复。”说罢将木香香放了,她掩面飞奔而去。
息世镜垂头丧气,在前领路,连夜行了数十里地,来到四法派总舵大院。此处门前石狮坐镇,大旗迎风,甚是威武。门前哨兵本在瞌睡,息世镜更不理睬,径直推门入内。
威巨野死后,息世镜已是四法派在声形岛上的第一得力干将,门中人大多入睡,偶然有醒来者,见到他也毕恭毕敬,不敢阻拦。他问道:“威巨野师兄卷宗在哪儿?”
那门人带形骸等人来到卷宗库,找到最新卷宗,供三人查阅。威巨野虽被那归墟妖附体而亡,但之前已遗留些部分记载,颇为详细。
这四法派宗旨乃是“除魔衞道、降妖守世。”意在对付世间所有非人隐患,不管是野兽、元灵、妖魔、鬼怪、土地,只要害人,都会铲除。然则世上危害千万,变化多端,防不胜防,故而四法派门人对这卷宗记载极为看重,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若将来遇上难以对付的祸害,可从以往卷宗中找到应对之法。
而这卷宗纸张奇特,施以道法,将那人口述转为笔墨,甚是方便。形骸翻看威巨野等人所书,到第三页,果然见威巨野写道:“川师弟似有心事,问之不答,我当留神提防。”
裴若、形骸齐声道:“川谭健果然曾与他们一路。”息世镜则甚是困惑,道:“川师兄也曾与威大哥一起么?”
再往后翻,见到一段,裴若大喜,读曰:“川师弟趁我等不备,行入山地,到陆公山间,山中隐一小屋,他与小屋中一隐士交谈几句,神色神秘,不知何故。但我不愿打草惊蛇,于是先一步离去。”
形骸道:“陆公山?那又是哪儿?”
裴若匆匆扫过卷宗,再无川谭健记载,合上之后,笑道:“就在南边丰乐镇不远处,那里定是星辰派接头传信之地。”
形骸道:“这一次非逮住这邪派中人物不可,他们身上那小星辰图披风可使人自尽,须得立刻阻断。”
裴若甚是兴奋,道:“好,咱们再接再厉,兵贵神速。”
息世镜心想:“这星辰派害我四法派重要人物,已结下血海深仇,我若随他们挑了这星辰派,立下大功,将来要争这四法派掌门人,可谓大占先机。”也顾不得昨日受伤未复,说道:“师妹,师弟,此事我四法派决不能不顾。”
形骸道:“息师兄,你伤还没好呢。”
裴若道:“他那天狗食月何等神妙?上得了炕头,抱得了姑娘,自然也对付得了敌人。”
息世镜脸皮一红,道:“师妹取笑了,总而言之,此事我责无旁贷,愿助二位一臂之力。”
三人心中急切,也不休整,立即再度启程,一路向南。大约黎明时分,来到陆公山下。这山也不算高,但外观庄严,好似一位天官一般。上了山,沿山路而前,约莫一盏茶功夫,到了山中平地上,果然见枯树之间有一小木屋。屋内黑不溜秋,不见人影,也无半分声息。晨雾升起,浮在小屋之前。
形骸心中发怵:“为何此地树木枯成这样?土地这般漆黑?”
息世镜心想:“这星辰派已死了许多高手,可谓人才凋零,这小屋里人物不过是接头人物,算得了甚么?且看我手到擒来。”只因他这些时日连遇强敌,屡屡受挫,心中憋了一股气,急于宣泄,更欲逞威,于是招大天狗附体,直抢向那小屋。
形骸吃了一惊,阻止不及,息世镜已撞破木门,只见屋内红光绽放,息世镜大喊道:“妖邪吃我一剑!”旋即轰地一声,那木屋炸裂,屋顶被掀开,墙壁粉碎,浓烟纭纭涌出。
裴若愕然道:“他这一剑威力怎这么大?”
形骸道:“那并非是他,而是屋内敌人。”
话音刚落,只见两个人影从烟中现形,其中一人影将另一人影一抛,扔了回来,形骸赶忙接住,见是息世镜再度晕厥。他心想:“息师兄这‘昏迷不醒,却又不死’的神功,当真举世罕见,蔚为奇观,比我更胜一筹。”
另一人影再走上一步,露出样貌,他一头白发,身穿黑袍,少年面容,神色甚是阴沉。
形骸见到此人,心头一紧,霎时摆出架势,喊道:“原来是你?你竟躲在此处?”这白发少年乃是盗火教的生死大臣“重宫”,形骸曾与他交手,领悟了天脉法则,从而学会雷震九原功,尔后此人被玫瑰偷袭所伤,知道难以取胜,遂逃离而去。
裴若见此人一招就将息世镜击败,料想此人定是武功超凡之辈,心下惊骇,问道:“师弟,你认得他么?”
重宫道:“行海兄弟也算是一位老朋友了,只是上一回你那女伴与此刻不同,当真艳福不浅。”
形骸恼道:“什么艳福不浅?当真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