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后代虽不分阴阳,但也可生儿育女,只是将此情形引为奇耻大辱,不得不一辈子设法瞒着亲人,若被发现,甚至不惜杀人灭口,掩盖自身状况。而到了烛九身上,他不甘心一直如此,这才发誓定要改变命运。他年纪还小,身形并未长成,不然早被形骸瞧出来了,至少也猜疑烛九是女扮男装。
这诸般习俗往事,决不可告知外人,若那外人询问,则编造借口蒙混,那人如太过固执,则告知他真相,随后将他杀死。此刻形骸好奇,问烛九缘由,其余女子即使感谢他恩情,也都齐刷刷盯着他看。形骸见众女子目光如炬,隐约觉得不妙,不敢追问,众女子这才松了口气。
烛九对女族长道:“前辈,第一件事我已经办妥,那第二件事呢?”
女族长叹道:“孩子,我等并非不知感恩之辈,你替咱们救下族中姑娘,我本就该遂你心愿,可这第二件事也是非办不可。”
烛九目光坚定,说道:“前辈无需多言,无论是何题目,我照做就是了。”
女族长叹道:“在这紫怡林地下,有一小地龙宫殿,那小地龙正是我们一直侍奉的土地爷。唯有用他赐予的血,加上我的火龙酿酒诀,才能酿造火龙水、紫蛇兰水等灵丹妙药。可这些时日,我等向他祷告,他并不理睬咱们。他定下规矩,不许我等踏入他那宫殿半步,否则我早就前去查探出了何事。”
形骸问道:“原来原来火龙水早就用完了么?师叔,你怎地不早说?”
女族长点头道:“是,并非我故意欺瞒你们,而是杂事太多,得一桩桩理清了处置。”
形骸无法可想,道:“师叔的事,自也是我行海之事,我自当效犬马之劳。可我与烛九毕竟是外人,紫怡族人尚不得入内,咱们两个外人贸然闯入,那小地龙岂不会更加不喜?”
女族长道:“无需担忧,我已想得周全,你就说自己是误入其中,咱们全不知情。”
形骸暗想:“这师叔好精明,若那小地龙追究起来,她最多只是个看管不严之罪,若那小地龙真的被我所救,她也不贪图半分功劳,如此不功不过,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策。”
烛九道:“还请前辈带路。”
那女族长带着两人,绕到一座高山背后,形骸见一个洞穴,大约两人多高,洞穴外紫花灿烂,环绕洞口,洞内有风传来,居然甚是温暖,又有浓郁花香。
女族长道:“你从此进去,在第一个岔路往右,在第二个岔路往左,第三个岔路往中,第三个岔路就能见到那小地龙宫殿了。”
形骸忍不住说道:“师叔,你们实则全是这小地龙的妃子,对么?”
女族长脸一红,摇头道:“你这孩子,怎敢如此对我说话?我不是,我并非紫怡族人,也无神裔族血,而是纯火寺的女尼,被纯火寺派来监督这小地龙的。”
形骸见她眸光流转,红唇微颤,呼吸急促,暗暗心道:“那小地龙土地爷能引如此多女子死心塌地的服侍,定然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神明。师叔她在此处待得久了,耳濡目染,只怕也和那土地爷不清不楚。这紫怡部听来圣洁崇高,可实则未必如此。哼,这土地爷并非善类,最好他在下方遭殃遭难,好好吃些苦头。”
烛九道:“前辈,我们去了。行海,别发愣,快随我进去!”
形骸道:“是,是,唉,我这宫槐伯爵当真命苦,还要被你吆喝来吆喝去!”
烛九笑道:“你也是为了火龙水,并非听我使唤。”
说了几句,踏入洞内,这洞中铺满鲜花,长得茂密异常,鲜花之间有蜂蝶飞舞,上方又有明灯照明。走了几里路,形骸越看越恼,忍不住骂道:“这土地好会享福!真是昏君邪神!”
烛九见他气急败坏,掩嘴笑道:“你们男人还不都是一个样?你准是嫉妒了!”
形骸道:“我怎会嫉妒?不对,什么叫你们男人?你难道不是男人?”
烛九吃了一惊,道:“你会错意了,我说的是你们‘龙国男人,与咱们我沃谷族好汉大不一样。’”
形骸眨眨眼,朝烛九左瞧右瞧,烛九大感紧张,反而挺起胸膛,道:“你看什么看?”
形骸叹道:“烛九老弟,我有几句话一直憋在心裏,实是不吐不快。我说出来,若说的错了,你可别生气。”
烛九心怦怦狂跳,问道:“你这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来,你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