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正要相救,但眨眼间有一人挡在那少女面前,此人手指一弹,一道金光打在兀秃手掌劳宫穴上,那兀秃闷哼一声,一头摔入雪地。
另三人怒骂道:“好杂碎,胆敢偷袭!”一齐打向那人,他们神色恼恨,这番攻势已使出全力,势头极为凶悍。
那保护少女之人点了点头,打出一拳,只见金光似水,将这三人手臂缠住,随即一震,这三人口喷白沫,全数跪倒。此人玄功巧妙,出手不凡,这四人性命实已在他一念之间,但他似无意杀人。
形骸大感激动,心想:“这是海魔拳?是裴柏颈先生?”于是喊道:“裴先生!”
那人回过头,除下厚大的围巾,露出清秀俊俏的脸庞,正是当年在麒麟海遇上的“天鹅”裴柏颈。时隔三年,形骸衣着打扮、体型面貌皆变化不小,裴柏颈又经历了许多奇事,一时认不出他来。
此时,那兀秃一跃而起,竭力一掌打向裴柏颈脑袋,裴柏颈望着形骸,头也不回,左臂轻轻一格,兀秃被弹得一个踉跄,遍体酸麻,裴柏颈又打出一拳,轰地一声,将离他十丈远的一块径长一丈的大石块打得粉碎,这一拳意在警告,否则这兀秃已被打得骨骼寸断而死。
形骸大感钦佩,心想:“他身手现在仅比马炽烈稍逊半筹了,只不知道长力如何?”兀秃四人见状惊呼起来,这才知道遇上了武功绝顶之人,如何再敢造次?互相扶持,话不多说,一溜烟跑了。
裴柏颈这才细看形骸,越看眼瞪得越大,终于一拍他肩膀,喜道:“你是小行海?”
形骸道:“裴先生!天鹅先生!三年不见,我可好想念你!”
裴柏颈又看他右臂,愕然道:“你的右手怎地没了?”
形骸道:“与别人打架打的,没了就没了,我现在是海法神道教的道术士。”
裴柏颈见他心宽豁达,甚是钦佩,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行海,你现在身手如何?”
形骸喜滋滋的说道:“比当年可强了不少。”
裴柏颈哈哈笑道:“这是自然,以你的聪明劲儿,定然前途无量。对了,红爪义兄呢?沉折徒儿呢?安佳呢?为何麒麟海被大雾封住了?”
形骸黯然道:“红爪爷爷他被邪教徒杀了。那迷雾唉,此事说来话长。”
那少女打断两人,道:“天鹅先生,你与这少年交情好像好得很呢。”
裴柏颈朝少女鞠躬道:“大人,他叫孟行海,算是我一位生死之交,我不对你说过当年与老大他们联手斗月舞者马炽烈么?若不是这少年,我们都会死在那魔头手上。”
形骸心想:“大人?莫非这少女是皇亲国戚?不然天鹅先生这等武学人品,为何对这少女毕恭毕敬的?”想到此处,心裏不禁为裴柏颈打抱不平。
少女道:“原来如此,他就是孟行海,是如令的亲戚了?”
形骸想起孟如令来,心情复杂:这孟如令对孟轻呓恨之入骨,既然她是孟轻呓的敌人,自然也就是形骸的敌人,可她毕竟帮过形骸几次,又是同族之人,却不知该如何对待她?
烛九见形骸竟与这宛如天将神兵般的裴柏颈这般紧密,暗呼侥幸,忙传令沃谷族走入边境。踏过这一条线,就是北牛的“帝国”,元族人就算再如何嚣张,也必不敢轻举妄动。
裴柏颈指着少女道:“我来替你们引荐,这位大人叫宇恒,是咱们猛犸王朝的左巫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形骸、烛九等人皆大为震惊,形骸不禁说道:“我先前言语无忌,好生无礼,太过失敬,还请大人见谅。”
少女道:“你不曾听说过我,有所误解,也算不了什么。不过你今后须得记住。”
形骸又问道:“大人如此年轻,竟已身居要职,这可当真叫人难料了。”
裴柏颈笑道:“大人与我们一般,也是灵阳仙,看似十七岁年纪,其实只怕四、五十岁都有了。”
那少女说道:“裴柏颈,罚你一个月的俸禄。”
裴柏颈霎时面无人色,惨叫道:“大人,为何罚我?”
宇恒道:“你口无遮拦,泄露本国机密,岂不该罚?”裴柏颈愁眉苦脸,连声求饶。
形骸、烛九立时想道:“原来她这般在乎年纪。”一个说道:“大人,我才不信他说的话呢,我瞧你真的只有十七岁,怎可能那么大岁数?”另一个说道:“是啊,大人年轻貌美,容光焕发,哪里像上了年纪的人?”
宇恒脸色似缓和了些,才道:“既然裴柏颈知错,那此次暂且饶了你。”
裴柏颈这才松了口气,陪笑道:“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又朝形骸、烛九眨一眨眼,表示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