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意已定,用仙法造了个假人,坐在房内,自己悄然出了大屋,来到山后草地,却见到沃谷族人正整理行装,准备迁徙。
孟如令站在远处,用仙法放出一只麻雀,那麻雀口中衔着一块沙石,飞到烛九大帐,啄开一缝,将沙石投入缝隙中,这沙石由此可充当她的耳目,刺探帐内情形。
只听烛九道:“安答,我将族人安顿好之后,你我出发,去找那处宝藏。”
孟如令忍不住“咦”了一声,更加专注倾听。
形骸说道:“好,趁那妖僧妖道伤势未愈,咱们正该赶紧行事。你的伤怎么样了?”
烛九道:“我好得很,打打杀杀也半点不疼。”
形骸道:“那宝藏到底是何人留下的?熔岩老道对那宝藏志在必得,想必非同小可。”
烛九道:“据永欣前辈说,当是一千年前,一个太阳王朝灭亡时封存的大秘宝,似乎是一处紫翡翠矿。”
形骸惊呼一声,道:“紫翡翠?世上竟有紫翡翠的矿?”孟如令心裏也咯噔一下:世间翡翠价值贵重,紫翡翠更是百倍于寻常的绿翡翠,世上用紫翡翠制作的首饰,每个皇亲国戚皆朝思暮想,趋之若鹜,便是圣莲女皇也视作罕见的珍品。
烛九道:“紫翡翠矿极难开采,但就算只能挖出少许,就可供咱们沃谷族富饶繁荣,重新振兴。那地方极为隐秘,灵气充沛,水草丰厚,安答,你我先去探明白了,我打算将紫怡部永远定居在那儿。”
形骸叹道:“虽然我这人视钱财如粪土,但贤弟你要我帮忙,我可不能不帮。”
烛九笑道:“你是大圣人,我则满身铜臭,对不对?”
形骸道:“我自然比你超脱一些,钱乃身外之物,灾祸之源,贤弟需妥善应对,不可操之过急。”
烛九道:“那咱们说定了,就这么着。”
孟如令听得一清二楚,心想:“难怪那熔岩老道对这紫怡部紧咬不放,原来竟有这等隐情。那宝藏若真是沃谷族之物,咱们也不敢贪图。但他说是古时灵阳仙留传下来,那岂能归沃谷族所有?不该物归原主,还给咱们灵阳仙么?咱们陛下宽宏大量,待人诚挚,不计所求的帮这小子,他却真以为世上有这等便宜的好事?好,我不杀这孟行海,但那宝藏却非归我国不可!”
她改了心意,手指在地上画了一圈,升起一躲白云,将她托着,跟在沃谷族人上空。
沃谷族人连夜迁移,往西南行去,找了一群山环绕的草场定居,十分隐蔽。形骸与烛九两人骑马外出,烛九走走停停,似在思索方向,辨明去路。孟如令见烛九手中并无地图,心想:“原来他都记在心裏了,这小子真不够意思,也不告诉咱们一声,咱们陛下看人虽准,可毕竟人心难测。嘿嘿,幸亏天助我也,叫我得知此事。”
她跟着两人,飞了一天一夜,这白云仙法消失,她冉冉落地,恰好这两人安营休息,她什么都没带,冬季风急,夹杂雪花,她心裏不禁暗骂一声,只得找一处山洞生火御寒。
次日一早,她再度上天紧跟,如此行了三天,走过一座蜿蜒起伏的山谷,只见一清澈湖水,烛九默念口诀,绕着湖水走了一圈,湖水中央地面陷落。烛九欢呼一声,拉住形骸手掌,竟在水面上走过,如履平地一般。
孟如令大呼奇怪,等候片刻,飞入那水中窟窿,下方是一水中遂道,两边墙壁透明,可见碧波荡漾,鱼虾游转。在这遂道中又走了半天,道路斜斜向上,她来到一处广袤山地,但在群山之间,绿树之隙,分佈残缺建筑、损坏雕像。
夜幕降临,孟如令心知找对了地方,却不知那两人在哪儿,她几天没吃东西,又饿又累,站在高处张望,见南面燃起火光,她脾气上来,不想再躲藏,动身直奔那边。
形骸、烛九正在火上烤鱼,忽然间,只见一美丽的白发少女从林中走出,大咧咧在火旁一坐,抓起树干,把烤鱼送入嘴裏,几口就吞落腹中,竟全不管这烤鱼烫嘴,更不吐半根鱼骨头。
烛九惊呼道:“你是孟如令姑娘?”
形骸急道:“你怎地会在这儿?”
孟如令变出一块布,擦净嘴巴,缓缓说道:“我也不来瞒你二人,你们所说之事,我都听在耳里,哼哼,外出寻宝,见者有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休想独吞宝藏。”
烛九尚未答话,形骸却恼道:“这宝藏是紫怡部族长用性命守护的秘密,只归沃谷族所有。姑娘不请自来,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不出半分力气,就想分一杯羹,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并非舍不得这宝藏,更没有半分贪图之意,只觉得这孟如令打自己义弟的主意,心裏气愤不过。
孟如令仰天打了个哈哈,笑眯眯说道:“烛九小弟,我可以帮你把这宝藏取出来,作为酬劳,你分我一半,不知你意下如何?”
形骸心下愤慨:“她与梦儿样貌相似,梦儿如此体贴温柔,她却直如强盗一般。”殊不知孟轻呓因与他相爱,这才显得可爱讨喜,其实也是夺宝盗墓的行家,遇上黑吃黑的情形,嘴脸只怕比孟如令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