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闷闷不乐,出门后前往雷府探望缘会,但雷万良神情不善,将形骸轰了出去,形骸无法,对缘会却更为关切,暗想:“该不该再偷潜进去,看看缘会?”
他在雷府外徘徊,行人走过,不少认得他,对他指指点点。
形骸运功听众人言语,都说道:“这不是四杰中那位宫槐伯爵么?”“听说他恋上了自家收养的妹妹,想着将他从雷老爷府中夺走!”“真有此事?这人也太强横霸道了!”“是啊,雷老爷是大善人,好不容易找着个称心的儿媳,却被这恶少盯上,唉,真叫人没眼看了。”“他们神道教也不管管这恶少?如此下去,准得闹出大事来!”
形骸越听越怒,却发作不得,他自知自己行径古怪,雷府上人人瞧见,在外一说,惹得传言四起。他虽心下坦然,可也明白此事已成他心魔,他自己看不透,摆不脱,旁人所见也未必有错。他心中叹息,黯然走远。
他在外这数月间,门中各弟子勤修苦练,不遗余力,想在最后关头来临之前练成一门厉害道法,被选入参赛的八人中,震惊全国,名扬天下,更受圣上青睐,今后前程将一帆风顺。形骸收摄心神,只专注于那场皇城比武,心想:“不管旁人怎么说,我只要救得了缘会就好。”
如此苦练不辍,又过一月,神道教再办预试,命众弟子聚在大堂,决出最终人选。由于上一回比试后引起大乱,死了许多人,此番六老齐至,以观众门人是否心态失常,留有隐患。
上次取胜之人可暂作壁上观,剩余弟子互相比试,若有人能连胜三场,可选一位先前获胜者交手,若能得胜,则可取而代之。形骸因上回赢了,之后立下大功,长老念他辛苦,免他再受挑战。
裴若在形骸身边一坐,指着场中门人,笑道:“你看那木老三,入门快八年,明明早就可以出山,偏偏一直拖延,想要在圣上面前露脸。到这最后比武时候,那些平素装死的,一个个都装不下去了。”
形骸奇道:“师姐,你不也早学全五门道法,可以出山了?”
裴若眨眼道:“我入门才第五年,尚是青春年少,如出山步入江湖,岂不太过凶险?”
形骸哈哈笑道:“不错,师姐心智纯洁,宛如孩童一般,怎能闯荡这险恶世道?”
裴若呸了一声,见暂且无人向自己挑战,低声道:“非但咱们同门中有人想扮猪吃虎,我还听闻纯龙寺冒出来几个极厉害的人物呢。”
形骸道:“拜风豹?”
裴若点头道:“算你有些消息,不错,他是云火纯龙寺‘化僧四少’之一。”
形骸微笑道:“不管是什么‘化僧四少’,还是‘化僧四老’,咱们都得务必得胜。”
裴若白他一眼,嗔道:“你出去走了一遭,回来后怎地变得这般自大?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若当真想赢,还需详细布置一番。听说今年比试又有新花样了,你可别不熟规矩,到时闹了笑话。”
形骸心想:“并非我自大,而是我有不可落败的道理。”忙问道:“什么规矩?”
裴若道:“听说并非唯有夺魁才能封侯,一派众人需要协力比拼,若能成功,也可封侯。”
形骸奇道:“八人都能封侯?”
裴若摇头道:“一派分为两组,每组四人合力,至于比些什么,谁也心裏没底。在赛事中夺魁者被封为千户侯,次之也受封赏,采邑八百户,之下则采邑六百户。”
形骸急道:“那胜者还可许心愿么?”
裴若道:“自然可以,师弟,我来找你,就是想与你说定,咱们四杰合成一组,不管圣上出什么题目,咱们都可应对。”
形骸叹道:“圣上为何要闹这一出花样?以往单打独斗不也挺好?”
裴若微笑道:“听说风圣凤颜堂向圣上谏言,说他们擅长阵法,独力过招,并非所长。而圣上也想看门派间多人演武,这才大改规矩。”
形骸但求夺魁,道:“凤颜堂的算盘可要落空了,咱们道术士联手,法术唯有更奇妙数倍。好,师姐,我答应你。”
裴若大喜,拍拍他肩膀,又去找孟沮、息世镜。那两人对她的话甚是信服,纵然彼此不睦,也当即答应下来。
形骸心想:“师姐探得的秘密,十有错不了。我们四杰联合,无论是纯龙寺还是天兵派,无论是沉折师兄,还是那个拜风豹,咱们都胜算颇大。唉,只可惜其余四位同门,此行注定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