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龙寺中一位高大武僧道:“拜师弟,忍心耐性,戒骄戒躁!”
拜风豹轻笑一声,道:“辛师兄,他们神道教虽已半入邪路,可若所言非虚,咱们难道就坐视奸徒使诈么?”
息世镜大声喝道:“你说谁半入邪路?”
拜风豹朝他望了一眼,举杯喝茶,竟对他视若无物,可把息世镜气炸了肺。
又一精瘦武僧道:“此事并无真凭实据,不可轻举妄动。”
拜风豹说道:“那我偏偏要试上一试,诸位师兄,今夜请恕我喝酒破戒!”说罢手指一夹,风圣凤颜堂那桌一人手中酒杯顿时到了拜风豹掌心,拜风豹轻蔑一笑,一饮而尽。他离那一桌约有五丈,当中多人阻碍,这一手隔空取物运劲竟能绕弯,实在巧妙不尽。
凤颜堂众人大怒,那被夺酒之人厉声骂道:“假秃驴,你可是皮痒想挨揍了?”
拜风豹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本公子虽是俗家,却也有这觉悟。各位软脚虾想要揍我,只怕力有未逮,但为何不喂我吃些毒药?”
凤颜堂众脸色难看,但自诩将来都是入阁拜相之人,岂能与这些武夫一般见识?那人骂了一声,坐了下来。
拜风豹双手摊开,道:“来!”凤颜堂桌上剩余七个酒杯自行跃起,在拜风豹手臂上横陈一排,拜风豹用嘴一吸,杯中酒皆被他喝干。拜风豹笑道:“千金散尽还复来,莫使金樽空对月!”手臂一震,被他夺来的八个酒杯各自朝原先主人飞去,方位分毫不差。
凤颜堂众人怒不可遏,伸手去接,但酒杯上附有刚强内劲,稍稍一触,八人如遭电击,一齐惨叫,有六人连椅子同时翻倒,但两个女子却勉力挡住。看来这拜风豹倒有怜香惜玉之心,对各人施加的力道泾渭分明,拿捏精准。
纯龙寺众僧摇头叹气,那高大武僧道:“罢了,罢了,师弟,师父不在,没人管得了你。”
拜风豹昂然道:“赏善罚恶,乃是本寺宗旨,既然见了奸诈之辈,岂能不出手惩治?”
凤颜堂众人心知不是对手,神色惊怒,爬起身来,朝楼上走去,边走边骂道:“臭小子,你等着!自有你苦头吃!”
拜风豹冷笑一声,还入座位,又似成了个清净淡雅的儒生公子。
山剑天兵派一桌上有人如临大敌,有人跃跃欲试,有人面露赞许,又有人全不在乎。形骸低声道:“都说‘箭射出头鸟’,这拜风豹纵然了得,如此行事却太莽撞了些。”
裴若改用传音入密,说道:“不,不,他如此张扬行事,乃是反其道而行之,一举两得。”
形骸奇道:“如何一举两得?”
裴若道:“一则震慑敌人,让人心存畏惧,不敢用其余伎俩烦他同门;二来让人以为他为人张扬,功力仅此而已,实则他另有隐藏。”
神道教众弟子深感惊讶,问道:“难道他真实本领远不止如此?”
裴若摇头苦笑,道:“过去一年之中,这拜风豹所捉的邪魔外道在纯龙寺中数目第一,在纯火寺本部也排的上号,其中不乏极厉害的魔头。眼下稍露一手,难以窥其全豹。”
众人被他一说,心下忐忑,只盼裴若能多说些此人底细,但裴若所知已尽,言尽于此。
之后一天,形骸在屋中练功,到晚间众人碰头用餐,见天兵派与纯龙寺各自少了两人,凤颜堂根本不下来吃饭。裴若稍一打听,得知天兵派那两人在街上遇到美女,流连忘返,到晚上腿脚发软,找郎中紧急施救。而纯龙寺那两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受栽赃陷害,被一公爵关押起来,寺中长老正努力交涉。
形骸等人不由大呼侥幸,孟沮说道:“幸亏裴若师妹提醒,不然息世镜这蠢货难免中美人之计!”
息世镜怒道:“我看咱们当中最易中招的是你才对!”
裴若道:“咱们没事就好,可别再吵翻了。”
好在一夜平安,到了晨间,众人穿着一新,受宫中带刀护衞指引,前往皇城中天地山。这天地山乃是圣莲女皇祭拜天地,举办大典时的圣地,可见她对群英会重视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