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人龙火功造诣皆强,更精通纯火寺的降魔阵法、诸般武学,将一身内力施展得淋漓尽致,而拜风豹武功剑法最为出众,确是棘手的强敌。众人联手夹攻侯亿耳,他一时竟难以取胜。
烛九担心起来:“他毕竟是我爹爹,那人毕竟是我哥哥。”有心相助,正欲出手,马炽烈摇头道:“老侯对付得了,你细细看着,他想教你功夫。”
烛九奇道:“真的?”
有一高大和尚忽然打出一拳,此拳上狂风盘旋,猛烈异常,乃是一招“重锤式”。烛九见此拳极重,而侯亿耳正分心招架剑招,俏脸变色,喊道:“爹爹小心!”
侯亿耳喊道:“瞧此招‘照妖天镜’!”手一拨一竖,背后出现一面大镜子,照向那招,砰地一声,这一拳打中另一和尚,那和尚“哇”地一声,口吐鲜血。
烛九陡然领悟:“是了,爹爹说过,命运如光,修士如镜,镜可折光,照向他人。敌人一招打来,若真气弱于我,我可以真气为镜,折转敌人招式。”他虽学过此招,可一直未在实战中用过,此时得见其妙用,只觉大开眼界。
蓦然间,拜风豹使心想事成剑法,剑招从侯亿耳头顶脚下闪现,侯亿耳嘿地一笑,身躯变作镜子,倏然粉碎,打向敌人,敌人慌忙舞动兵刃挡开,却见银光摇晃,侯亿耳已在二十丈开外。
烛九暗暗点头,心道:“破镜重圆,端的神妙,若能运用纯熟,绝境中也能脱身。”
众僧急着转身,再度追赶侯亿耳,侯亿耳左右手一抬,各出现一面镜子,照着一众敌人,他对那两面镜子打了几拳,镜子粉碎,有二僧惨叫一声,喷血倒地,再也站不起来。
陈若水、杰马宗看的瞠目结舌,不明所以。马炽烈笑道:“这一招真妙,敌人如何能躲?”
烛九又心想:“‘观镜照剑’!爹爹说过:镜中影子,与真人何异?伤镜影犹如伤人,且敌人全无防备,受伤更重,原来是这个道理!原来是这般用法!但若要练至爹爹这般境界,天下又有几人能够?”
三人终于追到侯亿耳面前,但他们阵法已破,单打独斗,又如何是侯亿耳对手?侯亿耳左一牵,右一引,将三人打得踉跄。骤然间,那三人面前出现明镜,三人惨叫一声,就此被关入镜中,三人大骇,用力敲打镜面,却无法脱离。侯亿耳再把那三面镜子敲碎,三人一齐晕了过去。
烛九忍不住喊道:“好一招‘化镜为牢’!”
至此纯火寺中还剩拜风豹与另一人,面对侯亿耳神鬼莫测的天镜神拳,已绝无取胜之机。但两人浑浑噩噩,不知畏惧,仍旧大声呼喊,莽撞痛恨的追杀不放。
侯亿耳道:“九儿,看好了!天镜玉明的最后一式‘镜影重重’!”他又抛出两面镜子,走入双镜之间,刹那间,双镜对照,人影无数,从镜中走出二十个侯亿耳分身来,那分身与侯亿耳一模一样,表情神态全无差异。
陈若水愕然问道:“侯大爷这……莫非全是幻影?”
烛九激动喊道:“不,全是实体,皆为真人!”
侯亿耳稳操胜券,却使出这招,单是想让烛九心领神会,那二十人心意相同,招式一致,一齐出指,指力密集,好似捕鱼网般,剩余两人如何能挡?登时被封住穴道,僵直难动。
马炽烈修为了得,顿时瞧出此招弱点来:“这二十人皆消耗侯亿耳真气,他一旦展开此法,再难用其余招式。而这二十人动作别无二致,毫无变化,仅能攻击一人,倒不算难测。饶是如此,也是一门厉害之极的武学。”
侯亿耳收摄分身,来到拜风豹身边,神色慈祥苦恼,拍他脑门,道:“孩儿,孩儿,你还不清醒么?”
烛九心生亲情,也握住拜风豹手掌,传入真气,助他稳住心脉,问道:“爹爹,你能治好哥哥么?”
侯亿耳长叹一声,望向马炽烈,马炽烈摇摇头,道:“消除邪法是道术士的活计,需等那小子回来。”
这时,熔岩老道现身远处山上,朗声说道:“侯亿耳,你若不归顺于我,我立时杀了这拜风豹!”
侯亿耳、烛九惊骇至极,侯亿耳怒道:“你敢!”
熔岩老道微微叹息,道:“贫道本不欲使这卑劣之法,然则情非得已,不得心软……”
烛九斥道:“你少来这一套!你这卑鄙心思,谁人不知?”
熔岩老道森然一笑,不再言辞文雅,指着马炽烈道:“你立刻去宰了这疯子。”
马炽烈挠挠脖子,颇不在意,笑道:“老子烂命一条,谁都想老子死,但到头来老子性命仍在,想杀我的人倒死了不少。”
侯亿耳断然道:“老夫岂是任人摆布之辈?你想伤我孩儿,老夫虽治他不好,却未必不能助他挡你那把戏!”
熔岩恼羞成怒,道:“那你就试试好了!”
突然间,拜风豹面露微笑,长啸一声,摇了摇头,一跃而起,朝熔岩刺出一剑,剑招破空,霎时已临,熔岩大吃一惊,挥手一挡,身子微晃,怒喝道:“你如何……如何能破我咒法?”
拜风豹吐了口气,浑身真气流转,笑道:“区区破心咒,如何能奈何得了我?我不过借此咒法,故意陷入其中,磨练我这心想事成剑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