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道:“自然是长话短说了。”
朝星脸色凝重,小心翼翼的说道:“她就是当今凡间龙国的女皇,我叫她莲儿,凡人叫她圣莲。”
此言一出,玫瑰更吓得脸色惨白,几欲晕去。朝星手指轻点,一股浩大柔和的真气纳住了她,玫瑰身心舒畅,稍稍宁定,喊道:“放屁!放屁!此事万不可能!”
朝星“嘘”了一声,道:“无论你信不信,我总不会弄错,我所言千真万确,绝无虚假。”
玫瑰只觉脑子快要炸开,无数思绪暴走乱动,她见塔楼上归于平静,不知沉折与那冕鹰小弟胜负如何,但料想沉折绝无大碍。她心想:“我若是圣上的女儿,为何会在藏家之中?沉折哥哥听说已与圣上同眠,那他岂不岂不成了我的后爹?我后爹岂止他一人?连行海哥哥也险些当上皇妃。他妈的,世上男人怎地如此颠三倒四,胡作非为,急色如猪狗一般?”
朝星又道:“女儿,你年纪轻轻,便被封为女侯,委以重任,其中自然是因你才能超凡之故,但莲儿对你如此器重,评价如此之高,也是念及亲情,对你好生疼爱。”
玫瑰暗忖:“不错,不错,我只不过带兵打赢了一仗,不久便被提拔为侯,此事古今罕有,在我之后便再无一例。而圣上每次见我,总是亲切万分,不似对旁人那般那般严厉。”
她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如果她信了此言,今后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圣莲。她会渴望得到圣莲的宠爱么?她会怨恨母亲将自己抛弃,迟迟不来相认么?她会对前程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么?又或是更加畏惧朝廷争斗的险恶?
朝星拍了拍玫瑰肩膀,道:“你们藏家最喜祭拜武神,典礼极为浩大,那一年,东方武神老弟没空,要我顶替他去祭典。我在花园中遇上了莲儿,与她谈武论道,不知不觉被她吸引。咱们于是一齐前往舞花山颠,比试武功剑法,三天三夜,不分胜败。我虽有心相让,但她也没尽全力。我与她彼此生出情愫,爱意浓厚,竟在山洞中缠绵了十天。她并未告诉我她是谁,但我知道唯有神龙骑中第一高手,才能令我如此魂牵梦绕。”
玫瑰哭笑不得,道:“然后呢?”
朝星道:“然则悲欢离合,在所难免,她有朝政在身,我也有天庭差事,于是就此作别,一晃二十年过去,你已长得这般大了。”
玫瑰道:“都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对你而言,也不过是二十天而已,对么?”
朝星摇头道:“此言差矣,所谓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是指天庭美妙,让人流连忘返,沉迷快乐,以至于不觉时光飞逝而已。天庭与凡间光阴并无不同。”
玫瑰点头道:“那你此次下凡,又去找过娘亲了么?”
朝星道:“是啊,不过她很有些不对劲,似乎在练一门奇异功夫。我问她你在哪里,她居然爽爽快快告诉了我,随后便打发我走,唉,我还想与她再续前缘。”
玫瑰骂道:“老色鬼!”
朝星大骇,连声道:“错了,错了,我岂有这等心思?我只是想再与她促膝长谈,切磋武艺而已。”玫瑰眨眨眼,泪如连珠,悲从中来,道:“我娘我娘她为何不要我?”
朝星道:“这也没有法子,你娘她阳寿即将到头,而朝中孟轻呓势大,对皇位志在必得。”
玫瑰颤声道:“什么?娘她圣上她得病了么?”
朝星道:“病?没病,她身子骨宛如少女,安康得很。但神龙骑寿命远不及灵阳仙、月舞者、迷雾师,最多四百年到头,你娘这多年来钻研长寿之道,动用无数法宝,更不惜唉她即使活了七百五十多岁,可魂魄已衰弱至极,即将遁入轮回。”
玫瑰对圣莲女皇一直敬畏无比,处处以她为楷模,加上母女天性,闻言不禁大悲,哇地一声,痛哭流涕。
朝星搂住玫瑰肩膀,悲叹道:“好女儿,莫伤心,莫伤心。如今莲儿留存的子女,唯有你、孟轻呓与拜天华三人。拜天华出家为僧,绝不会争夺皇位。因此普天之家,能登基继位者,只剩下你与那孟轻呓了。”
玫瑰用力喊道:“我才不要当什么女皇!孟轻呓要当就当好了!”
朝星身在天庭已久,天庭中明争暗斗、争权夺利,比之凡间更盛更险,他熟知其中伎俩,更明白当中利害,他苦笑道:“孩儿,此事由不得你。藏家之中,藏东山、藏采诗是知道这隐情的。藏家、孟家素来不睦,若孟轻呓登基,藏家便有亡祸。他们手中捏着你这张天牌,如何能够不用?又如何能够坐以待毙?”
玫瑰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想起孟轻呓的种种手段,自己远非其敌,而孟家中有她的曾经爱慕之人,她万不想与之反目。
朝星道:“孩儿,以你此刻武功才智,胜不过那孟轻呓。但有我相助,那一切便又不同。你从藏家学的武学兵法,虽不算粗糙,可委实埋没了你。你随我走,跟着我学吧,我不知莲儿还能撑多久,但我预计咱们仍有余裕,我将传授你天机仙术,当你有了本事,即使不欲夺权,也能保护你的家人朋友,对不对?”
玫瑰目光转动,望着她那些属下的尸体,又看了看那死去的冕鹰,她想起当年与行海被迫分手,那无力感又笼罩了全身,她只觉身在滔天巨浪之中,自身半点不得掌控。
她绝不愿再受这样的罪了。
玫瑰咬咬牙,点点头,朝星大喜,道:“你先安排身边之事,待你准备妥当,我就带你去万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