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挡道:“是啊,你们恰好赶上。”说罢拉着李银师手掌,作势欲走。
李银师笑了笑,在欧阳挡脸上一吻,欧阳挡笑骂一声,捧住李银师脸颊,竟当众温存起来。
形骸眉头紧锁,心想:“当众亲密在龙国已算作十分无礼,更何况这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此二人当真厚颜无耻。”于是大声说道:“两位还请带路。”
李银师兴致正浓,闻言好生扫兴,斜视他一眼,目光不快,道:“使节,你可真惹人厌烦。”
形骸沉声道:“正事在身,两位却沉迷私欲,确令在下不解。难道祭神大典,竟不及你二人荒唐之事要紧?”
李银师冷笑道:“你懂什么?似你这般对金眼神一知半解之徒,还敢对我离落国风俗指手画脚?难怪利金沼要杀你。”
形骸声音冰冷,道:“李将军也想试试?”
白雪儿与川卉吓得不轻,喊道:“师父,你老毛病又犯啦!”“掌门人,与人为善,与人为善!”
欧阳挡忙道:“师师,使节初来,或有误会之处,你别冲他发脾气。”
李银师轻叹道:“好,哥哥,我全听你的。”
欧阳挡于是在前指引,快步走向御花园深处,他是朝廷侍衞指挥使,深受李耳信任,可以畅通无碍。
临近御花园中金眼神神庙,忽听一声声野兽般的喊叫响彻天际,高尖刺耳,疯狂激动。形骸伤势几乎已然痊愈,立时全神戒备,如临大敌。
他问道:“前方就是那大典?”
欧阳挡微笑道:“是啊,听这声音,场面果然热烈。”抓起李银师的手,吻他手指,李银师格格轻笑,身子微颤。
形骸见这两人习以为常,心下惊怒:“想不到这离落国竟公然崇拜邪神,进行邪教狂欢之举。听那喊叫之声,似有无数人正受到残酷折磨,显然诡异残忍,超乎想象!这金眼神绝非善类,我需找机会将其除去!”
他沉住气,内劲布满全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感应天地龙脉,拟订迎战策略,盘算果断狠手,杀气腾腾,目光如冰,穿过树林,来到神殿广场,定睛一瞧,不由得目瞪口呆。
只见上千人围绕成圈,正举杯痛饮,大声鼓噪,男男女女在各处舞蹈、亲吻,追逐打闹。场中本有音乐之声,但被喊叫嘶吼掩盖,难以听闻。场中美味佳肴如山如海,红花绿叶从如雨如雾,又有人在水中与鱼狂欢,在林中与野兽共舞。形骸本以为此地定然血流成河,死伤惨烈,不料竟比龙国青年人所办宴会更荒唐放纵,这哪里像是拜神仪式?倒如同无知平民的节庆一般。
李银师与欧阳挡齐声欢呼,抢起酒杯,相拥着钻入人群。白雪儿与川卉也看傻了眼,不知该如何应对。
忽见一人走来,形骸侧身一看,来者并非一人,而是两人。其中一人四肢爬地,如牛马般爬行,另一人坐在他背上,此人眉清目秀,神色惊讶,张口结舌,甚是欢喜。
形骸问道:“利歌殿下?”
利歌喜道:“行海爵爷,你总算……总算到啦!”
形骸定了定神,道:“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利歌似喝多了酒,语无伦次,道:“国师说……要来祭典,我来到这儿,见到处都是美食美酒,他们让我喝,我……只能喝,金眼神说这是他的规矩……”
形骸板着脸道:“人非野兽,岂能放纵?殿下贵为王储,更该收敛,约束自身,严守礼节才是。”
利歌苦笑道:“我也不愿,不过这般……好生快活。”
下头那当马的人笑道:“老兄,不用这般严肃,他今后当国主苦日子多的是,眼下开心开心,又有何妨?”
形骸哼了一声,道:“那金眼神呢?”
下头那人道:“我就是,老兄找我么?”
形骸大吃一惊,后退半步,道:“你就是金眼神?”
那人学马叫了一声,站直身子,将利歌扛在肩膀,形骸看清此人身高九尺,肌肉健壮,闪闪发亮,满脸纯朴,睁着一双大大的金眼,满头皆是绿色树叶。
形骸从未见过给人当马骑的神,惊愕不已,道:“你真是金眼神?”
金眼神笑了笑,尚未开口说话,一旁几个美艳女子跑了过来,抱着他一通乱吻,动作甚是野蛮粗鲁。金眼神脾气极好,哀求道:“轻些,轻些。”好不容易将女子打发,又道:“小王子,我与这位使节老兄有话要说,你找别人当马骑好了。”
利歌道:“不用,不用,我……我可没想骑马!”金眼神将他一抛,一旁跑出个灵光闪耀的高大女子,不知是土地还是仙神,将利歌一抱,放在背上,嘻嘻娇笑,学着马样,绕着场子飞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