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炽烈听说形骸创功有成,暗暗惊讶,出手试探这门武学。他使塔木兹的狼拳、虎拳、燕拳、鹿拳,形骸只用这猴拳应对。单以拳法而论,马炽烈实可算当世绝顶的高手,但饶是他施展本领,却始终难以占到上风。马炽烈甚是敬佩,问道:“你这拳法是什么道理?”
形骸道:“山间的灵猴性子滑稽,不知险恶,感觉又异常灵敏,几乎全无天敌。我这拳法也学猴子的心思,令脑中一片澄澈,无所畏惧,甚至全不明危险为何物。心思一空,手脚也加倍灵敏,什么招式都可随心所欲的使出来。”
马炽烈闻言大摇其头,形骸奇道:“难道我这功夫还有缺陷么?”
马炽烈道:“这功夫由浅入深,道理深奥,独树一帜,确实令马某人大开眼界。然则你这冻尸般的人物,却偏偏要学那滑稽可笑的猴子,岂不更让人笑掉大牙?”
形骸喃喃道:“我用这门功夫杀人,那人就笑不出来了。”
马炽烈故意大笑三声,乃是存心捣乱。形骸装作不理,可也知这拳法姿势毛躁,不够美观,又花了数日,重头编排招式,好在此功讲究意境而非形势,初学时免不了使用猴拳,但练到精深处,心中一空,招式如狼如虎也全无大碍。
待他闭关有成,离登基大典已然不远,于是招来骏马,骑行下山,跋山涉水,来到王都,却丝毫不见喜庆气氛,反而到处人心惶惶,魂不守舍的模样。
形骸立时赶往宫殿,不见白雪儿影子,更不知利歌等人踪迹。他心中震惊,知道有急剧变故,找侍衞询问,那侍衞惨然道:“使节,解元城出了大事了。”
形骸喝道:“什么大事?”
那侍衞道:“国师正在大殿商议对策,此事我做不了主。”
形骸快步前行,推开大殿门,殿中众人一齐回过头来看他,形骸则从众人脸上看见狡诈、惊骇、绝望、沉闷之色。
李耳国师道:“使节,你来的正好,咱们正想找你。”
形骸大声道:“我徒儿在何处?”
李耳叹道:“在解元城。”
形骸道:“少给我吞吞吐吐,遮遮掩掩,解元城怎么了?我徒儿为何还不回来?”
李耳声音苦涩,道:“二十五天前头,解元城突然间被一阴影境地笼罩,随后听说城中百姓变作了尖牙鬼,见人就杀,遇人就吃,城中数十万军民,只怕无一幸免。咱们利歌殿下与麾下大军被困在城中,下落不明。”
形骸一时浑身冰冷,震惊得哑口无言,过了半晌,他道:“北方的阴影之地蔓延到解元城了?”
李耳道:“其余城镇村庄皆完好无损,唯独解元城中突然冒出阴影。”
形骸急道:“唯有杀戮惨重,阴气冲天的地方,才会突然变作阴影境地!解元城怎会霎时变化?”
李耳摇头道:“此节我也说不准,唯有猜测而已。”
形骸道:“你如何猜测?”
李耳道:“解元离那仙灵所在的河谷路途不远,乘船仅半天不到。或许是那场仙灵之祸死者众多,变动了地下龙脉,诱发了剧变,才使得解元遭殃。”
群臣中一老者有亲友在那解元城中,闻言悲愤,仰天喊道:“新君无道,天降重罚于我!李耳,这利歌继位之前灾祸频频,此皆为血淋淋的教训!事到如今,你还不醒悟么?”这话一出口,其余大臣也是大呼小叫,仰天悲呼,而不少武将则发须戟张,怒吼连篇。
李耳厉声道:“老狗!你再妖言惑众,小心我把你剐了!”那领头的老者吓了一跳,不敢再喊,掩面大哭起来。
形骸森然道:“我徒儿绝没那般容易丧命!就算杀光城中尖牙鬼,我也要救出我徒儿来!”
李耳喜道:“使节欲闯入解元城救人?”
形骸道:“不错,尖牙鬼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妖界的魑魅魍魉,我徒儿也并非没见过了!”
李耳道:“此事绝非那么简单。阴影境地中幽灵死者出没,过了二十多天,城中伤亡不计其数,只怕招来极厉害的亡灵鬼魂。”
形骸蓦然想到:“那天遇上缘会时,金鱼战团的凡人大半变作尖牙鬼,这情形连那利金沼都从未见过,与解元情形何等相似?”
骷髅女子曾说缘会动用了“尸魃阵”?缘会,是缘会他们在城中作恶!是那神秘莫测的尸魃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