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数日之前。
形骸突然心脏狂跳,头皮发麻,他心知这似是天脉法则预示着什么,但待要探究,却不明所以。
他想离开军营,但走之前欲向沉折道别,来到沉折军团驻地,沉折他们居然已经拔营而去。
形骸心想:“师兄说他不会与我为敌,而藏家已有敌对之意,那他这一走,会不会就此退隐江湖?咱们今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但通过冥火,他们的联系是不会断的,除非有一人不在人世。
形骸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不吉利的念头。
白雪儿牵马等着他,问道:“师父,咱们去哪儿?”
形骸低声道:“去找同门。”
白雪儿奇道:“海法神道教?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形骸点头道:“我稍有些线索。”
两人骑行了约二十里地,一座矮山上建一道观,至道观中,形骸见到孟沮、裴若、息世镜与四法派、关法堂的几个弟子,其余神道教众人却已不见。如今裴若已是关法堂掌门人,息世镜是四法派的副掌门,孟沮则在神道教中收徒传法。
裴若道:“行海师弟!啊,还有白雪儿师侄。”白雪儿向众人鞠躬问好。
形骸直截了当,问道:“你们有事瞒着我?”
裴若道:“哪有,咱们也莫名其妙的。六爻师尊早上突然说:‘藏家暗藏杀机,咱们准备些逃脱法术,等我信号行事。’结果不出他所料。”
形骸道:“六爻师尊呢?”
裴若道:“他和一些门中前辈不知去向了。”朝形骸走近,在他耳畔低声道:“我还偷偷瞧见六爻师尊与那风圣凤颜堂的文官说话呢,也是会议之前的事了。”
形骸暗忖:“莫非是六爻师尊告诉那文官消息?看来咱们孟家并非孤立无援,坐以待毙。”
裴家与藏家走得很近,照理形骸不该信任裴若,但海法神道教与孟轻呓关系紧密,裴若又是神道教重要人物,加上受誓言制约,更何况裴家对裴若甚是疏远,因而她并无背叛神教之虞。
形骸道:“那如今又该如何?”
裴若道:“六爻师尊离去之前,曾让咱们各自找鸿钧逝水,增强灵气,散布除灵阵法,以防妖孽滋生。”
形骸道:“还是师尊想的周到,大战之后,死伤惨重,极易产生瘟疫与妖魔。而离落国北边更有阴影境地,没准会蔓延过来。”
他见裴若眉宇间颇为发愁,又问道:“师姐,你为何事烦扰?”
裴若苦笑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大风浪要来了,你明明首当其冲,倒还挺逍遥自在的。”
形骸叹道:“我胸襟包容天下,囊括四海,如我这般豁达之人,世上又有几何?”
息世镜喝道:“少吹牛,还不去办正事?”
形骸暗暗抱怨此人有眼不识泰山,他道:“我去离落国西南边境布阵,正好回青虹派一趟。”
裴若握了握形骸手掌,道:“师弟,放心,无论局面如何,咱们道术士总要团结一致。”
形骸见息世镜、孟沮等人都点了点头,心中安定,想道:“真是患难见真情,咱们孟家风雨飘摇,孟沮师兄倒也罢了,其余同门竟都坚定不移。”
他与白雪儿骑行下山,忽听白雪儿叹道:“你与裴若师伯感情好得很哪。”
形骸盯着她瞧,道:“小丫头,你又有何话要说?”
白雪儿抬起头,幽幽说道:“你有了师娘做大,又有了我做小,居然还嫌不够?唉,你们男人,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形骸怒道:“什么做大做小?你何时是小的了?”
白雪儿眼睛一亮,道:“莫非我是大的?”
形骸斥道:“你是我徒弟!根本没你什么事!”
白雪儿又长叹一声,无奈摇头,道:“抱也抱过,亲也亲过,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可惜我满腔柔情,尽数付诸流水,正所谓秋凉风急,佳人寂寞,独守空闺,却又奈何?”
话说一半,脑袋被形骸轻轻一拍,她惨叫一声,道:“你打我?坏男人,你居然打老婆?”
形骸道:“给我醒醒,你可不是我老婆!若再胡说,我用梦魇玄功罚你了。”
白雪儿吓了一跳,摸摸额头,嘟囔道:“想想都不成么?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唉,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越坏越爱,亏本买卖。”
形骸训斥她一顿,收效甚微,但料想她天胡思乱想,随口胡诌,唯有任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