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天空的噩梦(2 / 2)

四老僧施展轻功,飞身狂奔,霎时也没了行踪。

营地大乱,藏风宣听见那个拜风豹喊道:“藏家军团窝藏魔鬼,污秽不堪!将军中所有首脑人物都捉住带走!他们全都有罪,全都该死!”

他嗓门嘶哑,不像人,倒像是丧家犬。他被师父刺瞎了眼睛,愤怒的已经丧失了理智?纯火寺的和尚被军团包围,竟然还想要捉人?

但众僧居然照办,他们大声喝骂,挺架兵刃,推开众士兵,走向一众军官。藏沉折不在,军中众人似受了震慑,或是信仰作祟,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群疯僧!这群秃驴!这群杀人凶手!这群欺凌弱小的奸贼!

是我藏风宣的书册害了丫头,我藏风宣该死!但唯有沉折师父有权处死我这混球!而这些仇人!这些恶鬼!他们有何资格?他们有何胆量?他们胆敢在藏家军团的营地撒野?他们胆敢在藏家的军旗之前诽谤、陷害将军师父?师父是武神化身,是藏家旗帜的象征,是光辉的太阳,是所有英雄的楷模!

我们为国牺牲性命,为何还要被疯狗追咬厮杀?我们是去杀敌,而非为非作歹!这群和尚又做了什么?古往今来,他们滥杀无辜,指路为马,道貌岸然,实则肮脏得天水难洗,罄竹难书。

从什么时候起,远征军中就已经埋下了混乱的种子?是那幕后黑手的操纵?是藏家的一意孤行?是圣莲女皇的消失?还是人本就是混乱的物种?

须知这混乱打不倒藏家,藏家的军旗仍飘扬在天!无论剧变还是乱象,藏家始终是坚固的、不变的堡垒与丰碑!

藏风宣怒吼一声,飞身一剑,将走近自己的和尚斩杀。他神态凶煞,宛如恶鬼,举起那和尚的头颅,任凭鲜血淋满了脑袋。

他喝道:“与我藏家为敌者,虽神佛亦必诛之!”说罢一甩手,鲜血挥洒,染红了军旗,在夕阳的余晖下,仿佛与血色云融成一体。

藏高咏、藏秋阳、藏容、藏善顿时也高呼起来,并肩抢上,各出刀枪,杀死纯火寺和尚。藏家将士的脸色各个儿都变了,他们的毛发竖了起来,他们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们的牙紧咬起来,他们的血奔腾起来,他们大声吼叫起来,他们的背挺直了起来。

这一时刻,他们忘了纯火寺的教诲,忘了重重教条,他们只记得自己是藏家的军人,是嗜血的勇士!

他们喊道:“为了藏家,为何沉折将军!与我藏家为敌者,虽神佛亦必诛之!”声音重叠,越来越响亮,很快便充斥天空,直入云霄。

纯火寺和尚见众士兵公然违背国教,无不大怒欲狂,但他们陷入疯狂,藏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刹那间,众士兵排列整齐,布成大阵,前方是龙火贵族与重步兵,后方则是重弩爆努的弓手。

拜风豹嚷道:“布成落花阵!将这群疯魔邪鬼全都宰除掉!”

不用他说,众僧也立即结成阵法。落花阵中,众僧勇气倍增,伤害分摊至邻近人身上,一个人便不容易倒下,加倍的坚韧强悍。

藏风宣使东山剑风,遥遥击中二僧,随后再扔暗器,刺中那两个和尚的额头,饶是如此,这两个和尚仍然活着。藏风宣大叫一声,跃入其中,身子圈转,宛如飓风一般,纯火寺的和尚挥动长矛,朝他刺来,藏风宣拿起大盾,将长矛格挡开,随后长剑大盾如翼般转动,这大盾上有风流转,锋锐之处,不在长剑之下,而他使藏沉折所传的剑诀,敌人攻势皆被他吹在一旁。他与四位师兄弟杀入重围,浴血奋战,竟令众僧心惊不已。

纯火寺与天兵派是龙火国武力两大支柱,自来齐名,各有所长。纯火寺拳脚刀剑功夫由迷雾师高僧传授,比之天兵派更胜一筹,暗合阴阳五行之道,往往神妙的近乎道法,但天兵派的甲胄、兵刃、阵法、战术远远强过纯火寺僧兵。而在这大营之中,士兵数目比僧兵多了五成,且对地形更为熟悉。双方各自愤怒得忘乎所以,豁出性命也要将对方置于死地。只杀的鲜血冲天,肢体纷飞,无数人倒地惨死。

藏风宣斗的兴起,剑盾合一,变化简洁却有效,无人能近他的身。他觉得似乎沉折师父始终在旁保护着他,借给他勇气与力量,令他龙火功气势磅礴,汹涌澎湃。他想要赎罪,渴望以死补偿自己泄密的罪行,手中的剑似乎洋溢着死亡的气息,缠绕着虚无的意境。他所到之处,连纯火寺坚定的信仰也面临崩溃,于是落花阵摇摇欲坠,众僧不禁双腿发软,露出退缩之意。他们阵型愈发散乱,出现极大的破绽。

纯火寺阵中,五行俗僧已去其四,剩下的拜风豹惊慌莫名,号令失效,众僧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而天兵派则受龙翼长指挥,纵然愤恨,却章法不乱,进退有序。约莫斗了一顿饭功夫,众僧已抵挡不住,各自受的伤已极为严重,无一人完好无损,几乎都快倒下。

拜风豹从未见过这等惨烈厮杀,吓得筋麻骨软,他捂住瞎眼,屏住呼吸,全力朝后逃走。藏风宣赶到,喊:“偷窃诬陷的懦夫,吃我这一剑!”

拜风豹握住骨灰飞刀,扔向藏风宣,他武功本远胜藏风宣,但手正哆嗦,魂不附体,而藏风宣斗志昂扬,剑融死意,铛地一声,藏风宣长剑折断,但大盾仍砸中拜风豹后背。拜风豹哀嚎一声,召回飞刀,有两个僧兵拦路,藏风宣难以追赶,拜风豹施展断脉神功,在地脉中挖开一个洞,钻洞逃走了。

此人一走,纯火寺士气低落到极点,更无力支撑,再过不久,全数被屠戮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