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儿一听逆徒二字,走近几步,神情妩媚,眼中情波流转,形骸笑道:“你又来什么幺蛾子?”
忽然,白雪儿缓缓地、轻柔地抱住形骸,撒娇道:“师父,亲亲我再走。”
形骸与她情胜父女,料想她这是童心未泯,为人顽皮,与自己亲密之举,也不在意,对着她额头一吻,笑道:“走吧,途中当心一些,照顾好你的师弟师妹,莫被人欺负了。”
白雪儿大失所望,怒想:“你奶奶的,好顽固的师父,竟不为我这绝世美色所动?你别得意,任你定力通天,终有一日,本仙女要你成为我头一个男人,不与你生下一百零八个孩儿,一辈子永不分离,誓不罢休!”哼了一声,在形骸手上一咬,飞奔而去。
形骸见她喜怒无常,不明白这徒弟在想些什么,很快懒得多猜,见那掌柜与小二兀自躲在远处,惊魂未定,说道:“劳烦两位再替我倒些酒来。”
那两人见他并无恶意,忙依言行事,又道:“大侠,你……你与这些……这些大爷的仇怨,咱们一概不知,一个字都没听见。你与你那小情人……卿卿我我,咱们也都未见着。”
形骸苦笑道:“卿卿我我?你俩可饶了我吧。不过这风暴教可不好惹,你俩还是早些跑路为妙。”说罢抛给掌柜与小二各一两翡翠,那两人又怕又喜,什么都不要了,慌忙远走。
形骸旋即请魂捉魄,本来纯火寺僧人信念坚定,心无牵挂,死后魂魄径直轮回,绝无残留,但这些人早已偏离佛法,违背戒律,魂不离世,魄不离体。形骸找那拜一龙、拜乐二人询问片刻,又将驿站连同尸首一把火全烧了,带酒上路。
他走上官道,往西南行去,约莫过了半天,到一河边,仔细辨认片刻,见到一墨绿色的大帐篷。这大帐篷似虚似真,若有若无,与夜色融为一体,径长二十丈,若非形骸服下魂水,决计看不出任何端倪。
形骸在离那大帐篷二十步处停下,拍了拍手,飞出一只小云孔雀来,那小云孔雀腾跃上树,与树上一只乌鸦对唱几句,大帐篷周围的机关陷阱一并消除,形骸走向大帐篷,掀起帘子,步入其中。
帐篷内是一美丽女子,看似二十岁年纪,脸上略施粉黛,神色爽朗,她穿神道教服饰,但经过改良,甚是单薄轻盈,她手中捧一本书,坐在一白色垫子上,桌案上有一大茶壶,茶香四溢,白雾扶摇。
形骸道:“师姐!”
裴若喜道:“师弟,怎地是你?你怎知我在这裏?”
形骸道:“我赶路不易,你有酒没有?”
裴若道:“你当我是酒鬼么?我独自旅行,近来路上又凶险,可不能喝酒误事。”
形骸叹道:“师姐对外人大方,对自己人就小气得很,正是‘及时雨,窝里横’。”
裴若笑道:“我不坑自己人,已经算得客气啦,要喝酒可以,一百两银子一瓶。”
形骸咋舌道:“那还不如给我一刀,让我放血给你。”
两人说笑几句,形骸问道:“你也要去万仙山么?”
裴若点头道:“是啊,这比武大会的赏赐可实在,赏赐蟠桃神酒,增长百年功力,但凡有利可图,岂能少的了我裴若?”
形骸道:“你我皆是前辈高人,岂能同小辈争抢?”
裴若嗔道:“你还是一样孤陋寡闻哪,除了小辈比武,还要争夺六位清高仙长之位,获胜的仙长也有酒喝。”
形骸苦笑道:“我不就是清高仙长么?难道还要重争?”
裴若道:“现在万仙盟家业大啦,大伙儿说当年选出来的清高仙长不公平,要重新来过,你想要一劳永逸?哪有这么简单?”
形骸骂道:“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裴若笑道:“你难道怕输么?”
形骸道:“输是不会输的,只是麻烦得紧。”
裴若点了点头,道:“你来找我,只是为了闲聊?还是要在我这儿过夜?那你只能睡地上,总不见得与我挤一张床。”
形骸叹一口气,答曰:“师姐还是洒脱如昔,不,我是听到消息:有一狂热教派风暴教要来与师姐为难,我已杀了其中一波敌人,但只怕另有追兵,特来知会师姐一声。”
裴若号称及时雨,消息多广,闻言仍吃了一惊,道:“是拜风豹那小子创立的新教?”
形骸道:“正是。”
裴若不怕反喜,笑道:“我就是怕这风暴教多事,才布下这藏匿伏兵阵,不过有你相助,我倒想会他们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