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风宣等人伤势严重,而情绪尤其低落,玫瑰问他们何事,五人皆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玫瑰并不深究,而是下令全军整装,迅速出征,与城外军团汇合。
形骸一路飞奔,疾如雷火,当他跃在高处,朝下俯视,心中不由一阵惊惧:他见敌人部队浩浩荡荡、绝无止境,如海洋、如乌云般蔓延至天边。即使他当年统领多支军团出征,威势也远不及此刻的藏家军。
这城外少说也有一百万兵马,如此庞大的军队,为何咱们没得到半点消息?
他忽然记起似乎这一个月来,风圣凤颜堂的“朋友”愈发语焉不详,愈发传言不准,莫非他们已经倒向了玫瑰一方?
但这许多人马,接近丰城时,纵然形骸忙于杀人,又如何能毫无知觉?难道他们用了减轻声响的道法?
形骸召来云孔雀,飞到最高处,见远方码头处停泊着无数巨舰。
至少其中一部分走的是水路,裴家与藏家终于联手,发起总攻了。
形骸迅速赶回营地,遥遥见到将士正与一大群敌人厮杀,敌人数目不知几何,但各个儿都是精锐。
但形骸所率军团,经过一年来东征西跑,已算得上久经战阵,加上形骸命天兵派的教头训练众人,可谓一支精兵强将。此时虽遭突袭,阵型不乱,敌人并无可趁之机。
形骸冲入敌阵,双臂一分,招来潜林蛟龙、五行神龙与各方妖魔,敌军受前后夹击,登时大骇,不一会儿便被击退。
众将士欢呼道:“王爷回来了!可得手了么?”
形骸道:“失手了,立即撤军!藏玫瑰亲至,率军百万,看来要直接攻打皇城。”
副将们骇然道:“那咱们攻占这许多城池,难道就此放弃?”
形骸道:“敌人有备而来,我等也得团结一致,再不能分散,先回雷城守关。”
众将深知不错,遂当即拔营撤走。只是他们一年来长胜不败,这时遇上挫折,不免感到难以置信:“难道世上还有王爷杀不了的人?又或者他对那藏玫瑰死活下不了手?”
撤军途中,消息接踵而至,他们曾经攻下的城镇相继沦陷,敌人攻势之快,直如星火燎原,势不可挡。形骸曾无数次听闻玫瑰用兵的传言,如今亲身领略,果然指挥如神,战略、战术、奇策、情报,皆冠绝当世,几乎全无缺点。
他们行向雷城,途中路过一河谷,突然遭到埋伏:无数穿轻甲的汉子,手持珊瑚、玳瑁柄的刀枪火铳,从上方齐射,随后冲锋而来。
形骸下令迎战,他们纵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敌人却不是形骸军团的对手。形骸望着敌军,心中惊讶,暗想:“他们是麒麟海的海民!”
果然所猜无误,随后,另有数十个月舞者变作豺狼虎豹、牛羊犀鹿,狂攻而至,各个儿力大无穷,己方阵中盾兵矛兵,被这群怪物一冲而散。
形骸从马背上跃起,拍出数掌,掌心飞出鲜血,落地后化作吸血的毒虫,扑咬众月舞者,众月舞者大吃一惊,凝神对付毒虫。他们皆身怀第三、四层的月火,变化之后,更是奔行若飞,身躯坚硬如铁,可又如何是形骸的对手?只数个回合,已有十个月舞者死在形骸手上。
他忽听一声娇叱,转过头,见一美貌女子蹦跃冲刺,朝形骸而来,她动作极快,身上罩着一层柔和月光,但月光之外,金光如阳。
她留长了头发,人也变得成熟妩媚,但形骸仍认出她是安佳。
安佳落在十丈之外,双爪凝力,蓦然往前乱抓,数十道弧光当空飞舞,己方士兵被这弧光击中,立刻筋骨撕裂,纷纷倒下。安佳怒视形骸,厉声笑道:“孟行海,你刺我一剑,却没想到未杀得了我么?”
形骸问道:“你们荷叶国与裴家结盟了?你们又是如何闯过那迷雾?”
安佳冷笑道:“你知道的倒也清楚,那迷雾是你的把戏?但想要永远困住咱们,也是痴心妄想!”
形骸见她所穿月银甲庄重华贵,绝非凡物,问道:“你已是荷叶国的女王?”
安佳朝形骸一冲,一爪子抓他头顶,形骸右臂轻轻挡开,安佳翻了个跟头,双足连踢,也是寒光点点,锋锐异常,形骸左掌一转,全都化解,安佳退后数步,这才回答道:“娘亲她前不久被人暗杀了!”
形骸道:“我劝你乖乖的回荷叶国,莫要趟这浑水。在裴家眼中,尔等不过是肉盾,是炮灰,是送死鬼而已。”
安佳哈哈大笑,但笑声很是凄厉,满腔怨憎,她指指心脏处,斥道:“负心薄幸,无耻卑鄙的混账!我不杀你,这伤口就一直会痛!”
形骸道:“我刺你一剑,是为了让女王不怀疑你,否则我们逃走后,你又会怎样?我那一剑偏了许多,绝不会令你死去。”
刹那间,安佳目瞪口呆,眸中含泪,她颤声道:“真的?”
形骸道:“真的。”说罢冥虎剑一斩,一道剑气飞出,轰隆一声,河谷对面一座二十丈高的小山被这一剑夷为平地。无论敌方己方,见到他此剑之威,无不吓得头皮发麻,手足酸软,一时精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