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莲女皇散发黑影,好似巨浪宏潮,朝星知罩落。星知老僧使出四神五玉之体,一掌上扬,将黑影击溃。
他此时身法之快,犹如电闪雷鸣一般,拳脚沉重,但绝不波及一旁事物,光芒流转,照亮了整座寝宫。圣莲女皇连接他十拳十脚,肢体大感酸麻,骇然想道:“他果然练成了第十层影火!我这妖火终究比他稍逊一筹。”
她遁入阴影,逃入暗处,终于拉开极长一段距离,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妖法,刹那间,半空中绿云滚滚,降下剧毒酸雨来。
这酸雨乃是一巨巫的神通,中招者将肌肤溃烂而死,连世间的剑仙武神也无可阻挡,后来那巨巫与龙蜒结盟,将此法术传授给圣莲。
星知凝立不动,宛如地狱中的佛陀,蓦然,他朝空中击出两拳,只听雷霆般的巨响,雨云就此消散无踪。
圣莲女皇惊呼道:“辉煌神拳?你你当年我央求你教我这功夫,你却推说不会!”她听星知说过这辉煌神拳能驱散一切道法、妖法,唯有仙法能对这拳法稍有效用。若拳法练到这等境界,即使灵阳仙的法理宗师,在拳师面前亦不值一哂。
星知冷冷说道:“我之所以不教你,只因此法缩短寿命!我不忍你死去,故而隐瞒不说。”
圣莲女皇厉声道:“现在你不怕死了么?”
星知喝道:“我早已死过一回了!就与你一样!”骤然一动,一掌劈去,圣莲女皇派遣无数条黑龙咬向星知,但星知不格不挡,周身灵光绽放,将一众黑龙反震回去,咬向圣莲女皇。圣莲女皇头皮发麻,手忙脚乱,心道:“逆星圣体!此招可反震世间所有内劲,这老秃驴当真要杀我!”
她纵然学会了星知大半功夫,又领悟了断翼鹤诀中的奇妙武学,但仍挡不住星知凌厉无俦的攻势,唯有边打边逃,不一会儿,千招已过,圣莲女皇被星知击中十余招,身躯支离破碎,但碎而複原。若非她凭借龙蜒真气,得以不朽,早已死去多次了。
圣莲见星知越战越勇,哪里像个垂死之人,暗中恚怒,心想:“事到如今,唯有尽快杀了他,不然再中个十来拳,伤势未必能愈!”
她尖啸一声,终于开启第十层妖火,化作那绿烟灼灼的妖女,一爪击中星知,破了星知的四神五玉体,星知闷哼一声,跌了出去,撞中墙壁,龙火大殿为之震荡。此殿是为了防护鸿钧阵袭击所建,坚不可摧,不然早已被这决战摧毁,甚至整座紫霞城也将遭殃。
星知释者身子一弹,遍体金雾圈转,打出一拳,正是他的绝学“审判阴阳”,此招裁断敌人的功过是非,再施加奖惩。圣莲中招,体内金雷散发,好似经脉间升起一棵黄金巨树,她痛的哇哇乱叫,险些被烧成灰烬,幸亏龙蜒将她复苏,她痛苦中双手连挥,绿焰飞旋交织,但都被星知以辉煌神拳化解。
星知释者早年间向武之心极为虔诚,钻研世间武学,有如狂热一般,加上他活了五千多岁,几乎从不懈怠,因此胸中武功包罗万象、变化万千,单以渊博而论,可谓干坤第一,连各方的剑神武神也及不上他。而他更是当世道法的大宗师,首创星知学派,论起道法造诣,更在袁蕴、孟轻呓之上。因此,他法武互济,兼并包容,武功之中有法理,法术之中有武功,融合为一,再难以分割。
圣莲女皇虽也是当世武功宗匠、道法高人,但两者皆不如星知甚远,此刻比较功力体质,她尚胜过星知半筹,但其余方面全然处于下风。在星知猛攻之下连连吃亏,斗得越久,越无还手之力。
再过千招,星知老僧连踢数脚,圣莲女皇胸口破开两处大洞,她口中喷出黑水,也被星知的逆星圣体反震。她目光痛恨而惊惧,双足一点,避其锋芒。
星知正要追击,陡然心脏剧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心中叹息,知道大限已到,自己终究未能亲手杀了这逆徒。他身子一晃,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圣莲女皇“咦”了一声,生怕是计,倒也不敢靠近。星知双眼再也看不见了,摇了摇头,道:“圣莲,你什么都好,但太平日子过的久了,失去勇猛无惧之心,我已将死,你还怕我作甚?”
圣莲女皇恼羞成怒,心中暗骂,召来龙蜒所赐的法宝“弑佛弓”,遥遥朝星知射了两箭,透体而过,弓箭化作数条黑龙,将星知缠住,圣莲女皇大喜过望:“看来他真已穷途末路,哈哈,妙极,妙极!”
她跳了过去,一把捏住星知喉咙,狞笑道:“你这双贼眼睛,总是无时无刻盯着老娘,害老娘没一天自在!我早就想将它挖了!”手指一鈎,将星知的眼珠挖了出来。星知满脸是血,但已感受不到疼痛,只是木然微笑着。
圣莲女皇伸出舌头,舔着这老僧脸上血迹,只觉陶醉万分,又道:“你还笑得出来?今个儿你带来那些个老家伙,一个也休想活命!天上所有迷雾师,也都活不过今晚!”
星知老僧道:“命运使然罢了!”
圣莲女皇大怒,更想再进一步折磨他,但刹那间,她脑中如利刃切割,剧痛无极,自从少女时代,这位老僧的谆谆教诲、苦口婆心,不遗余力的言传身教,如浪潮般涌上心头。
她身子哆哆嗦嗦,忙不迭远离了星知,似乎这残存的老人仍能致命,仍极端危险。
星知老僧笑道:“你并未完全迷失,对么?”
圣莲女皇跪地不起,哭道:“师父!师父!我我对不起你!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