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到了天界街上,散仙游神众多,见众人如此狼狈,目光惊异,但并不多管,形骸心想:“天下不太平,各扫门前雪,如此也好。”
他身边仅剩下五人,皆是些初出茅庐之徒,其余迷雾师多半难以活命,袁蕴、白金华不知如何,与孟轻呓更不知何时能够再会。
形骸找一处园子躲起,棉漫扶着墙,一边哭,一边呕吐,白雪儿劝道:“棉漫姐姐,事已至此,你别难过啦。”
棉漫道:“金华夫人多年来在天庭树敌太众,袁蕴师伯劝她多交朋友,她却不听,这场祸事,迟早是躲不过的。”
形骸道:“若星知大师等一众高手在场坐镇,他们绝无胆量加害。”
棉漫怒道:“是滂沱这老贼婆!她通风报信!想不到天庭的神仙,居然与妖魔沆瀣一气!”
白雪儿摇头道:“未必,未必,你没看那些妖魔信徒连天兵都杀么?”
形骸走到一棵树下,手按树干,静立片刻,又走向另一棵树,同样施为,众迷雾师不明所以,棉漫问道:“行海兄,你定是凭借树木生气,调理伤势,对不对?”
形骸绕了一圈,更显疲惫,说道:“你们全走到这树荫下。”
白雪儿朝形骸眨眨眼,传声问道:“敌人追来了么?”
形骸道:“是于忆,她就躲在近处。”
白雪儿不由得左右张望,拔出异戎宝剑,形骸朗声笑道:“有胆追击,无胆现身,当真令人笑掉大牙。”
地上泥土松动,冒出一人,正是那于忆,她身上有几处烧伤,眼珠颗颗怒瞪,冷笑道:“迷雾师与妖魔勾结,陷害天神天兵,今日必然绝种!”
形骸道:“你们被人利用,竟然仍未想通么?是妖魔要杀迷雾师,你们之所以遭殃,不过是兔死狗烹而已。”
于忆哼了一声,道:“若非你们迷雾师暗中安排,那些妖魔如何能闯入天界?只不过是你们愚蠢,被倒打一耙罢了。终南、泰岳、九华三神皆因此被妖火烧死,再不能复苏,迷雾师的罪状可因此再添了一笔。”
形骸道:“迷雾师并不知你们这暗杀阴谋,如何能设下埋伏?你们自以为是,殊不知自己只是被人耍弄的狗。”
于忆仰天大笑,道:“少啰嗦,先杀了这几个小的,其余事另外再说!”
形骸道:“有我在此,你难道以为能得逞么?”
于忆眼神狠毒,笑道:“我瞧见你连走路都走不动了,嘿嘿,那青阳剑非同小可,你体内经脉皆已被毒性侵蚀,半死之人,何足道哉?”
白雪儿骇然道:“师父,真的?”
形骸叹道:“你我昔日皆为万仙盟清高仙长,看在我的面子上,此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提起此事,于忆怒气更增,她厉声道:“你支持那小太乙取代于我!早在那时,我便下定决心,必要取你狗命!”
她拾起两块石头,朝形骸扔来,那石头瞬间变得大如巨象,形骸冥虎剑挥舞,将大石斩断,对众人道:“全往树林里逃!”
于忆喝道:“哪里走!”她轻功卓绝,不逊于裴柏颈、戴杀敌等灵阳仙,急速朝众人追来,但一踏入树荫之中,哗啦声响,蛛丝现形,将她定在空中。于忆感到那蛛丝如水蛭般吸她灵气,吓得魂飞魄散,厉声惨叫起来。
形骸劈出长剑,将于忆头颅斩下,再运神通,将她融化为星铁,这于忆从此不复存在,再也无法复生。众人见状欢呼起来,想起亲人的大仇,心裏甭提多么痛快。
形骸伸出冥虎,刺入星铁之中,那星铁发出明亮的光,融入冥虎剑内。白雪儿道:“师父,你这是做什么?”
形骸道:“我现在使双剑,须得左右平衡,青阳剑太强,冥虎剑太弱,遂致使青阳剑越来越嚣张跋扈。冥虎剑必须重铸,方能制衡青阳剑。”
白雪儿喜道:“到了那时,你就能像不久前一样厉害了,对不对?”
形骸道:“若冥虎剑能与青阳剑平起平坐,我手持神魔双剑,当能胜过往昔。但青阳剑乃巨巫所造,是上古神器,三界唯一,冥虎剑想要与它相比,却又谈何容易?”
白雪儿又担心起来,道:“那这青阳剑还是越少用越好。”
形骸笑道:“是啊,要不然我为何大费心思,设下陷阱机关?不就是为了少些舞刀弄剑,免得砍砍杀杀么?”
棉漫等现在已对形骸敬仰感激,但她嘴上却毫不显露,说道:“形骸兄,咱们接下来去哪儿?该去找星知师祖么?”
形骸道:“你该叫我师叔才是。”
棉漫拍了拍身上铠甲,哈哈干笑,笑声尴尬,道:“老兄,咱们浑江湖的,不必如此计较。”似乎这位少女甚是看重辈分,轻易不愿低人一等。
形骸拿她无法,道:“师公说他此次下凡,寿命将尽,我们去找他也无用。若他拼命杀了女皇,咱们到了凡间,则能平安度日。若他杀不了女皇,我等还需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