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伤势,便有了气血中的破绽。
血佛经教会利歌更精确的利用撕裂血魔之能,感应旁人体内这破绽,敌人的行动意图将显得极容易预料,敌人伤势越重,就越会被利歌牵着鼻子走。而这血佛经更为奇妙之处,在于“嗜血而脱胎,失血而堕化”,两人相斗,伤势渐重,修炼血佛经者嗅到敌人血腥气味儿,听到血之乐曲,将会越来越振奋,越来越强,而敌人哪怕受些许伤势,也会被血佛经的惧意入侵,陷入摇摆不定、想赢怕输的地步。
当下拜风豹身上共有四处伤势,一处为内伤,三处为外伤。利歌心中惧意发散在外,如无孔不入的苍蝇般飞入拜风豹体内,产下虫卵,迅速孵化。再过片刻,拜风豹已然冷汗如雨,手足发颤,心中所想全是自己会如何如何惨死的念头。
利歌不紧不慢地迈出一步,不紧不慢地刺出一剑,在拜风豹眼中,这一招却狠毒残暴得无以复加,全不可阻挡。他大叫一声,长剑被利歌击飞,转身跑向外头,可眼前一花,利歌却早已出现在了他的去路上。利歌再一剑斜劈,将拜风豹的护体功与肉身一齐破开,拜风豹胸口嘴裏同时喷血,奋力一扑,终于下了擂台。
他嚷道:“胜负已分!好汉手下留情!”
众贵族、豪客见利歌动作优雅轻盈、曼妙流畅,虽只是两人厮杀,却又令人生出幻觉,隐隐约约、恍恍惚地见到一位帝王穿梭于乱军阵中,显得勇猛无畏、威慑强豪。顷刻之间,无不对这位南方人物生出钦佩欢喜之意,爆发出响亮而长久的喝彩鼓掌声。
有人喊道:“看来南边懦夫之中,也有英雄好汉!”又有人打趣道:“若‘英雄王’如这位禾好汉般英雄,便不会落得那般下场了!”
护龙衞皆面露鄙夷,但仍围在拜风豹周围,阻挡利歌。利歌说道:“愿赌服输,先前你非要带走我家小姐,现在我也不得不杀你。”
拜风豹叫道:“我再不敢与那位大小姐为难,那赌约就此作废!”
形骸旁观许久,已确定拜风豹体内梦海真气非同小可,不可将他逼入绝境,于是说道:“刀甲,放他一马。”
利歌点头笑道:“子皿大哥言之有理。”火杖金枪与长剑同时归鞘。
拜风豹慢慢爬起,瞪了利歌一眼,施展轻功,如风疾走,倒也不愧为风行僧的名头。护龙衞中那位老者说道:“利汀大人,希望此事不伤咱们双方和气。”
利汀笑道:“区区一个混蛋闹事,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一转眼,见利纳妙目如星,笑得合不拢嘴,叹道:“好妹妹,瞧把你乐得。姐姐我正是用人之际,你把他让给我怎样?”
利纳一跃而起,嚷道:“不成!死也不成!你抢了我宝甲,这倒也算了,还想要人,那是痴心妄想!”
利汀看看利歌,又看看利纳,道:“金|鳞|岂|是|池|中|物?越是这等人物,就越不服旁人约束。就凭你这小小本事,岂能让他乖乖听你的话?”
利纳忍不住道:“是啊,但姐姐你也别想让他听话,该是咱俩听他号令才是。”
利汀皱眉道:“为什么?”
利纳自知失言,抿嘴半晌,道:“因为因为他长得帅。”
利汀哈哈笑道:“你这花痴脑袋,长得帅能当饭吃么?”
利歌想起比武规矩,并不下场,等待旁人挑战,此时,群雄中冲动好战的少年皆已落败,而高手自诩未必能胜,不愿冒险出手。蓦然间,校场门口有一大群人影闯入,来者皆穿土色链甲,身后披风起伏,气势盛大。当先一人是个灰色短发的汉子,脑袋周围一圈皆剃得干净,留下当中一堆灰发,他脸上左边刺青众多,五官因愤怒而聚集。
短发汉子喝道:“利汀!利汀!敢不敢出来与老子打个照面?暗地里杀我兄弟,明面上却是缩头乌龟么?”
利歌瞧出这群人是富甲帮离落国分舵的,只因那排行第五的丘居跟在短发汉子身后,眼珠骨碌碌乱转,他目光转到擂台上,看清利歌模样,神色剧变,对短发汉子耳语了几句。
短发汉子发出凶狠猖狂的大笑,一个跟头翻入场中,他道:“你这小子,便是放毒烟劫走咱们货物的毛贼么?”
利歌听台下人惊声喊道:“富甲帮第三把交椅,‘狼嚎’郎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