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思忖“照呢喃姐姐所说,我前世与梦儿相遇倒也全非偶然。伍斧或有意,或无意地想要靠近梦儿,照顾梦儿。”想着想着,心中一动,说道“莫非伍斧临死之前,将盘古之心的下落告诉了梦儿?”
风呢喃道“那件宝物本身有极大隐患,正如掌控鸿钧之阵艰难无比,要操控盘古之心也未必容易多少。伍斧只求轻呓平安,且他生性小心,应当不会告诉她。”
形骸又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梦儿身上的血咒仙法?”
风呢喃指了指形骸,道“是你告诉我的。”
形骸奇道“我?啊,是伍斧说的?他早就知道了?”
风呢喃道“你的前世稀奇古怪,脑子里有许多疯疯癫癫、不为人知的念头,也不知是从何处找来的。他似一直在找令轻呓脱胎换骨的机会,之所以为我效力,或许本来也想借机靠近轻呓。”
形骸苦笑道“我哪有这般诡计多端?”
风呢喃啐道“你还不诡计多端?刚刚不就假装睡着,害得我忍不住与你这样那样,滚来滚去么?”
形骸怒道“你这是贼喊捉贼,反咬一口了!明明是你用邪术将我迷晕两次。”
风呢喃道“我是女人,你是男人,你与我睡了,是谁吃亏,谁占便宜?你那东西硬邦邦的,弄得我好生舒服不对是又痛又酸!我不让你负责到底,已经算是宽宏大量啦。”
形骸面红耳赤,暗想“莫与女子争论,她们总有道理,不然便是我小鸡肚肠,胸怀狭隘,呢喃姐姐纵然是亡魂也不例外。”
他思索半晌,已经明白孟轻呓为何待自己忽然疏远——她也许从伍斧遗物中得知了些许线索,想要找到那盘古之心,抗衡鸿钧之阵。正如钻研鸿钧阵要绝情绝义一般,盘古之心或许也是如此。
他曾在书中读到过盘古之名,但皆语焉不详,可能是太古时某个巨巫的称谓。
风呢喃兀自聚精会神地描绘自己与形骸缠绵场景,形骸忽而抱住了她。风呢喃“啊”地一声,脑袋靠在形骸肩头,笑得甚是欢畅,又是欣喜,又是羞怯。
形骸道“姐姐,对不住,我当真要走了。”
风呢喃道“若你死了,便下来与我永远做夫妻,成么?”
形骸咳嗽一声,道“这话真不吉利,我答应过梦儿,不会轻易死去。”
而且我有雪儿了,我死也要回去找她。
风呢喃道“那最好轻呓也死了,咱们三人死后团聚,二女共侍一夫,岂不美哉?”
形骸冷汗直流,不知该如何作答,生怕她把白雪儿也诅咒一通。他在她冰凉的额头上吻了吻,风呢喃低声发笑,取出那阴阳穿梭环,交到形骸手中,道“时候已到,咱们来生再见。”
形骸感激地看着她,随后收摄心神,将法宝放在地上,学宋秋那般念咒,阴阳环上金光翻涌,刹那间,形骸与法宝已同时不见影踪。
风呢喃顿感无聊,轻掩红唇,伸了伸懒腰,道“接下来做什么好呢?嗯,不如画上一百幅我与行海的春宫秘图,流传在外,以兹留念。”说罢满面春风,回忆形骸身上每一处肌肤,兴冲冲地开始作画。
利歌、辛瑞、澎鱼龙一路披荆斩棘,闯过骨地的石林,忽见到半山腰处有一间破旧的小庙。
澎鱼龙道“进去瞧瞧,说不定能避上一避,老子杀这些孤魂野鬼,杀得手都麻了。”
利歌取出通关文书,此物似染上了灰尘,有些阴暗,但仍能感到在庇护三人,不受阴影侵害。他道“这是什么缘故?”
辛瑞说道“文书上的法力在消退,一旦这文书彻底损坏,在阴影中,咱们的尖牙病便时时刻刻都有失控之虞。”
利歌说道“咱们能拾起其余的文书使用么?”
辛瑞回答“文书中有法力,若有道术士,能将旁人文书中剩余的法力注入咱们这本,但旁人的咱们却用不了。”
利歌想了想,道“我粗粗学过一些符华法。”
辛瑞笑曰“那没准可以,但若是三脚猫的功夫,只怕也没什么用。”
澎鱼龙道“从骨地长城闯入阴影境地的人,最晚也死了好几个月,文书必然早就坏了。”
形骸道“大哥,病急乱投医,只能试试了,且瞧瞧这庙里有没有死者。”他所说的死者,并非游荡的亡灵,而是来此途中暴毙的盗墓之人。
澎鱼龙笑道“说来说去,还不是要去里头?”他仗着自己刀枪不入,一马当先,走入庙中。
庙里很是安静,不知从何处照来一束月光,令他们看清庙内景象。这小庙里头远比外观展现得更大,四角有四根木柱,已经是腐烂残破,不知何时会塌。
庙堂的前后左右,满是泥塑佛像,粗略一瞧,竟有一百来个,每一个皆是婴儿大小,圆滚滚的,模样憨态可掬,只是眼睛是红色的,在这漆黑阴森的破庙里,显得十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