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歌问道“他带走墨鬼教之人,莫非是他们的同党?”
水马牛摇头道“髓行若要杀我,何必如此麻烦?冥灯四护法,各个儿神功无敌,除了拜登,谁也难以令他们臣服。”
形骸寻思“我若与这髓行相斗,胜负又如何?”数年之前,当沉折死后,形骸变成了逞勇好斗、游戏生死之人,如今情势所逼,为了保护朋友,他不得不更看重自己性命,言行举止也比当年稳重了许多。
澎鱼龙道“和尚,眼下该怎么办?你这做买卖的,难道就这般凭空吃亏?”
水马牛笑道“吃亏?经此一战,谁都知道墨鬼教十道栽在我富甲帮手上,城中另几位大使必将更敬畏我等。而我将众死囚交给冥灯护法,顺便讨好了拜登,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说到此处,眉飞色舞,又变得高兴起来。
利歌又问道“这城中毫无法纪可言,难道贼人土匪便可横行无忌么?”
水马牛佯装懊恼,道“公子,你这话可把咱们富甲帮也骂进去了。”
利歌笑道“口误莫怪。”
水马牛笑了一声,道“金刚狮子城中,拜登便是法纪,他手下亡灵散布于城中,随时向他告密。若他觉得谁人犯了罪,他便杀了那人。若他觉得无所谓,便是杀人如麻也无妨。他想让谁当大使,那人便能发达;若有人将和尚我赶下了台,只要讨好了拜登,依然可以堂而皇之的登上高位,作威作福。”
利歌道“这魔头如此横行无忌,此城居然还能如此兴旺,难道当真是清静无为,方能万事顺利么?”
形骸答道“或许拜登确有治国之才。”
众人回到客栈,水马牛又办小宴,替四人庆功,利百灵也跃出来凑热闹,客栈中人先是一惊,但很快不以为意,毕竟这城里吃人杀人的鬼怪实是随处可见,不足为奇。
那碧飞、桂朋已然赶到。那碧飞是个十七岁模样的年轻女郎,容貌虽美,打扮甚是出格,眼上画着紫彩,嘴唇亦显紫红,脑袋上一头紫发,不知用何种染料染成,对形骸他们始终冷冰冰的,不知是鬼裔还是龙火贵族。裴桂朋是个矮个壮汉,肌肉如铁,号称‘铁拳断墓碑’,龙火功造诣不凡,体内真气与水马牛在伯仲之间,他对水马牛忠心耿耿,听说利歌他们帮了大忙,显得甚是友善。
桂朋喝了口酒,骂道“他奶奶的,和尚,老子在狮子集市里险些被人暗算,下手擒住。我瞧是有贼人卯上咱们富甲帮了。”
形骸等人立时留上了神,水马牛肃然道“是什么人?”
桂朋道“我也不知,老子见有一街头游艺,似是道法,有一沙袋吊在立柱之上,说试试天下好汉的拳劲儿。老子铁拳在城中排名第二,岂能错过?”
辛瑞笑道“大叔,第一是谁?”
桂朋道“第一嘛,本来是咱家和尚,但和尚多年前改练掌法,拳法便被我盖下去了。依我之见,当今金刚狮子城中拳法第一者,当是冥灯护法秽留。”
水马牛哈哈笑道“兄弟,你倒也有些自知之明。”
桂朋露出钦佩之色,道“秽留的拳劲,啧啧啧,排山倒海,当真了得,我是铁定比不过的。”说到此处,他忽然惊醒,道“你们打岔做什么?老子正讲到要紧处!”
水马牛道“你继续说。”
桂朋喝酒解渴之后,又道“我运我那‘裂碑神拳’,一击打中沙袋,那沙袋稍稍一晃,呈现红蓝之色,渐次变深,终于完全红了。”
形骸皱眉道“这是检测真气修为的道法,你的龙火在第六层与第七层之间。”
桂朋一拍大腿,道“你这话一针见血,不错,正是如此!不过我还未尽全力,当年老子龙裔出山时呸,你怎地又扯远了?我瞧那沙袋模样,心中得意,围观之人也都替老子喝彩。”
谈及此,他紧张起来,道“忽然间,从旁钻出一极枯瘦的老者,穿一身人影儿般的黑衣,一指点中我穴道。我中了暗算,运气抵挡,但身子毕竟不太灵便,不久便被这老狗点倒在地。”
利歌与水马牛互视,利歌说道“舵主,正是要捉拿你的人。”
桂朋问道“怎么,和尚也遇上这档子事了?”
水马牛点点头,道“你后来怎地逃脱的?”
桂朋道“我擅长土行龙火,施展遁地之术,一下子溶入地底。也是我运气好,落入一条地下水路,就这么一瘸一拐的逃了回来,不久穴道尽解。”说着说着,他喀嚓一声,捏碎了酒碗,目露凶光,道“他奶奶的,若再让我遇上这老狗,非杀了他满门不可!”
水马牛道“他果然是冲我们来的。”
形骸道“非也,此事再清楚不过,那老者是一道术士,他查探所遇之人的真气,若那人真气达龙火功第六层之上,他便设法将那人绑走。墨鬼教或许被这老者利用,只是现在难以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