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道“好一个欲盖弥彰!他们放出一些人返回,让外人以为有利可图,却不告知岛中险恶,为的是诱人不断前来送死。”
刘溪河叹道“此节咱们也已想到,但岛中宝剑,确实了得,不免令人神往。在夜母岛上,所有有志之士,皆将这十年一度的寻剑之举视作莫大荣耀,甚至不惜性命,前仆后继。而过往得剑者的英雄功绩,也确实令我双君国上下受益匪浅。”
林过道“每个人都心存侥幸,认为下一个得剑者会是自己。在我国中,若率兵击败亡神的邪军,或许能被传诵一时。但若入岛得剑,凯旋归来,必定名扬万里,歌颂千年,且过往有任何罪过,也都一笔勾销了。”
形骸望向这一群教徒,暗忖“或许他们之中,颇多有罪之人,来此是为了赎罪。”
刘溪河道“孟先生,你是凡间之人,为何要来阴间的剑岛?”
形骸道“实不相瞒,我是为岛中一冥虎风剑而来,其余宝剑,对我而言,不过过眼云烟,然则唯独此剑,我是志在必得。”
林过点头道“我确实听说过冥虎众剑的名声,但却不曾亲见,也不知究竟。”
他们谈到此处,忽然又变得神色木然,林过道“孟先生,我等将进入祷告,半天之内,不得说经文之外的话语,还请先生见谅。”
形骸道“诸位还请自便。”于是众黑白教徒开始祈祷,声音低沉浑厚,含混不清,形骸听了一会儿,只觉催人欲眠,无聊透顶,偷偷摸摸打了几个呵欠,随后充耳不闻,只是与他们同行。
许久后,岛上日夜交替,空中布满璀璨星辰,但形骸总觉得那星月夜空也是手画而成,便如一个罩子,笼罩着岛内的一切。
这时,只听树林中传来争吵之声。众教徒停步,刘溪河、林过念道“前路嘈杂声,双君明眼观。”于是走出一黑一白两个教徒,当是哨探。
形骸道“不用了,我去去就来。”轻轻一跃,进入林中,在树上轻踩慢点,奔往吵闹之地。那两个黑白教徒仍跟在后头。
形骸停在一棵树上,往下一瞧,竟是万仙派的众少年剑仙,围做一圈。其中,那宋秋哭哭啼啼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圈子里头,只见潘郎与那乐哉正斗得激烈。潘郎戴一身法宝,使万夫锻金诀,一掌掌打向敌手,神色凶悍,咬牙切齿,像是与仇敌拼命,而乐哉双手持一剑,剑光绕身飞舞,每当潘郎掌力临近,他便闪身避让,寻隙反击。潘郎这些年功力毫无增长,当是因无人能助他习练万夫锻金诀的缘故,饶是如此,他功力仍在乐哉之上。只是乐哉的身法高明,剑招巧妙,才能勉力挡住这疯狂强悍的敌人。
潘郎双足连踢,铁靴又快又准,乐哉格挡数招,被潘郎一脚将长剑远远踢开。潘郎喝道“奸夫受死!”一脚“双鱼化龙踢”,刮起一股凌厉足风,好似斩空巨刀一般。乐哉惊呼一声,命在顷刻,遽然,一身影挡在乐哉之前,砰地一声,足风击中那抵挡者身躯,四下散开,其余少侠不得不运功挡住这真气。
形骸看那救下乐哉之人,倒也认得,此人叫财宝童子,是一法宝变化而成的神仙,当年少年剑仙擂台上曾显露神通,当真金刚不坏,远远胜过同辈。
财宝童子笑道“小师侄,你比武得胜就算啦,何必要杀他呢?”形骸想起这财宝童子似与潘郎是同门,皆属于五方财宝派。
潘郎厉声道“师叔,你有所不知,他他这奸贼竟与我爱侣做出那等事来!”说到此处,面红耳赤,转而怒视宋秋。
财宝童子奇道“做出什么事?啊,他睡了你老婆么?”其余少年剑侠皆啧啧称奇,窃窃私语。
乐哉翻身而起,哼了一声,道“哪有的事?”宋秋满脸通红,但嘴唇惨白,她道“郎君,我和乐哉公子不过途中偶遇,不曾对不起你。”
潘郎戟指骂道“当真不要脸,还敢狡辩!我亲眼见你二人在树后相拥而吻!你看这奸夫嘴上,还有她红粉印记!”
众人望向乐哉,果然见他嘴上红嫩,似是涂了红粉,皆“哦”了一声,道“这可是铁证了。”
乐哉拾起长剑,道“这事怨不得我,而是你自己不好!”
潘郎骂道“我不好?奸夫,当年擂台之上,你用毒暗算于我,害得我耻辱落败!如今辱我更甚!新仇旧恨,我非要在此清算,将你脑袋割下来喂狗不可!”当年两人于擂台争胜,乐哉工于心计,先用言语激得潘郎卸下宝物,再用暗器伤人,这才取胜晋级,随后又输给了财宝童子。
乐哉吐出一股浊气,大声道“好,我便将此事原委,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看看谁是谁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