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肠断笑道:“这话错了一半,对了一半。”
桑绝盯上那俊秀匪人喝问道:“什么对一半,错一半?你想要活命,便老实答话,不然老子让你坠入湮灭,永世难以翻身!”
干肠断道:“我并非守剑衞士的密探,而是守剑衞士本尊。你们来的太慢,我实在等不及,先出来会会你们。”
听闻此言,众人大骇,只听“蹭蹭蹭”声响,所有人要么兵刃出鞘,要么摩拳擦掌,一个个儿眼睛瞪得宛如铜铃,一齐咬紧了钢牙,却又远远离开这干肠断。多人大声喝骂道:“狗贼,胆敢消遣老子!”
干肠断哈哈一笑,道:“消遣又怎样?我就是来大杀一通,你们最好让我找些乐子,如若不然,我要你们死的苦不堪言!”
一鬼手持双刺,朝干肠断扎下,刺上闪着白光,乃是风行龙火功夫,令双刺变得更为锐利。干肠断的手似动了动,那鬼“啊”地呼喊,身子巨震,软软跪在干肠断面前,一动不动了。
利歌看清干肠断手上握着那鬼的眼珠。
干肠断冷笑一声,满脸憎恶,将那眼珠放在嘴裏,咬得血浆迸裂,他用力嚼了两下,怒道:“太弱了,不像话,爹爹怎地派这等无用之徒来找我?”
一老鬼剑指干肠断,怒道:“儿子,你叫老子么?”话音未落,老鬼下巴已被震断,舌头被连根拔出。众人反应过来时,见干肠断又将那舌头塞入口中,咬的鲜血淋漓。而那老鬼已然毙命。众人惊魂不定,一个个儿小心防备,生怕遭干肠断所害。
干肠断双目转动,森然道:“你们之中,谁功夫最强?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桑绝口中那“点子”举起大刀,众人一齐盯着他看。干肠断奇道:“是你?你又有何本领?”
那“点子”神色惊惶,大喊道:“愣着做什么,一齐操家伙上,将他乱刀”一句话未说完,脑袋已被|干肠断斩了。桑绝又是惊惧,又是惋惜,惨叫道:“完了,完了,这点子我找了好久,怎地就这么死了?”
干肠断抓着那脑袋,躺在一细树枝上,树枝一晃一晃,他将那脑袋的血水淋入嘴裏,一张消瘦的白脸满是血污,好似地狱血池中逃出来的饿鬼。下方众人的喉咙不约而同地“咕噜”一声,无不吓得几近丢了魂。
干肠断将那颗头抛上了天,叹道:“爹爹,我说了多少次,若不是高手,为何要派来扰我?罢了,罢了,我将这些人的眼珠、舌头、耳朵、鼻子,一个个斩下来吃了。爹爹,并非孩儿暴躁,而是你不体贴孩儿,逼我学坏!”
众人头皮发麻,尚不知该如何是好,干肠断手中多了一柄紫色软剑,那剑长短如意,伸缩自如,曲直无常,柔韧无比。他令剑刃伸长,紫光一转,霎时数人又断了脑袋。干肠断袖袍一掀,众头颅被他悬挂在腰间。每一个都在泊泊流血,仿佛天降血雨,染得草地一片血红。
众人魂飞魄散,喊道:“饶命!”“扯呼!”叫声撕心裂肺,肝胆尽碎,一个个儿四散而逃。干肠断一边喝血挖肉,一边追赶众人,他身法诡异,剑刃又长,有些人明明反向而逃,却被他同时所杀,割掉了头。还有人脚步灵活,轻功甚佳,被|干肠断紧盯着,第一剑便被斩断了双足,使得他们难以逃远。
过了一顿饭功夫,干肠断边吃边喝,将所有人尽数屠灭。他打了个饱嗝,肚子圆滚滚的,像是怀胎八月的妇人,脸却依然清瘦。
他用那紫色软剑剔牙,过了一会儿,道:“别藏了,挺没意思的,别以为藏着不动,本公子便不杀你。”
桑绝惊恐不已,道:“快逃。”
利歌笑道:“就是他了。”
桑绝困惑异常,道:“什么‘就是他’?”
利歌答道:“你的下一个法身,就着落在此人身上。”
桑绝惨声道:“切莫胡来,此人比之前那持剑的老者厉害得多!”
突然间,紫光圈转,利歌跳开,他藏身的那棵大树被一剑斩成百段碎木。干肠断拦在利歌面前,扑地一声,口中吐出一块肉末,嘴角一点点向上弯,欣然笑道:“爹爹总算疼我,替我找了些好乐趣,好敌手。”
利歌问道:“你口中的爹爹是谁?”
干肠断道:“我爹爹就是劳山剑仙,此岛的主人。他见我无所事事,便让我当个剑墓守衞玩玩。怎么?你不曾见过他么?”
利歌略一思索,道:“你功力似与我相当,剑法远胜过我。我与你对决,胜算委实不大。”
干肠断摇头晃脑,双足蹦跳,活动筋骨,又不断拍着肚皮,他笑道:“既然来了,打与不打,可由不得你,你也见到先前那些人的下场了,害怕求饶,唯有死得更惨。”
利歌遍体红光流转,已运起绝阴阳自化功,掌中出现红剑。干肠断见猎心喜,双目圆睁,欢呼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终于来了个好敌手!我这剑名曰‘紫薇’,且瞧我这招‘残红牡丹’。”说话间,他一剑朝利歌刺了过来,那紫薇软剑开枝散叶,霎时变作数十道影子,从各个方位猛袭向利歌。利歌则化作巨浪,直冲干肠断而去。
干肠断“啊”地一叫,中了利歌一剑,声音既痛苦,又欣喜。但利歌也被他剑刃刺穿,定在了半空。干肠断口中喷血,仰天笑道:“痛快,痛快,好敌手,我更舍不得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