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道:“你就是黄羊儿?秽留那小子让我俩前来找你。”
黄羊儿不禁动容,道:“他还念着我?他自己为何不亲自前来?”
利歌道:“他公务缠身,无暇亲至。”
形骸摇头道:“你何必替他说好话?姑娘,秽留此人薄情寡性,对你性命并不在意,是丽花院的老鸨央求他,他再转托我二人。”
黄羊儿叹道:“算啦,我就知道世上男人皆冷酷无情,本也不指望什么。”
形骸恼道:“这话未免太过,我难道不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大英雄,大仙人?”
黄羊儿抿嘴一笑,道:“仙家自然不同,连我这素不相识的女子也肯犯险来救。若是你我有了床笫之欢,你定然会为我出生入死了,对不对?”说起‘床笫之欢’时,朝形骸频抛媚眼,形骸倒吸一口凉气,悄悄离她远了些。
利歌见形骸如此,自也莞尔,道:“你们怎会落到这般地步?又怎能保住性命?”
黄羊儿叹道:“唉,真是流年不利,先前秽留大人问:‘你们谁知道三金草子林的魂铁矿怎么走?若走对了路,必有重赏。’我想要重赏,便第一个说:‘大人,我就是在草子林里的村庄长大的,那儿的道路,我闭着眼都能走。’他很是高兴,就让我充当向导,领军前来。”
利歌道:“这些我们早知道了,后来呢?”
黄羊儿又道:“到了这魂铁矿山哪,军队里的大将军把矿工统统捉了,一个个严刑拷打,审问军情,死了好多人。我心裏过意不去,便替他们求情,将军根本不理睬我。然后那些怪物就来了。这支军队看似厉害,可全然不是对手。”
另四人中的一老者说道:“当时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喊杀声,满眼都是血光。黄羊姑娘释放了咱们,在矿洞里找一处藏了起来。”
利歌插话道:“你们四位并非士兵,而是此地矿工?”
老者自知失言,脸上变色,惨声喊道:“饶命!我不知道夫人有如此手段!”
利歌皱眉道:“夫人?什么夫人?”
黄羊儿忙道:“这位罗三狗大叔吓傻啦,语无伦次的。”
利歌回想她先前遇袭时的举动,一把握住她的手,只见那手上有一黑花纹身,花蕊却是白的。利歌问道:“为何整支部队,无论是鬼裔还是亡灵,皆死于坏形尸之手,唯独你们五人安然无恙?”
黄羊儿倒也镇定,眼珠一转,笑道:“是因为咱们躲得地方隐蔽,那些坏形尸找不到咱们。”
利歌说道:“先前遇上坏形尸围攻,你为何挥舞这只手?莫非是什么暗号?”
黄羊儿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吓得丢了魂,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利歌摇头笑道:“姑娘,你话这可自相矛盾了。当大军遇难时,你尚且能冷静地逃脱救人,找一安全之地躲藏,为何此次早有防备,却吓得如鸵鸟一般埋头入地,只知挥手?”
黄羊儿脸上变色,道:“我胆子一会儿很小,一会儿很大,自个儿也搞不清楚啦。”
利歌说道:“你挥手,只因你盼着手上这花纹或许能再救你一命。你之所以藏身不出,只怕也并非全是为了躲坏形尸,而是怕拜登的士兵并未死绝。更可能我与师父不必相救,坏形尸也未必会杀了你们。”
形骸闻言,当即醒悟,喝道:“说!这坏形尸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夫人又是何人?”
黄羊儿掩面哭道:“两位恩公,别吓唬我,我不知你俩再说些什么。”
形骸见她身后矿工吓得瑟瑟发抖,“呼”地一掌拍出,只听一声巨响,将一石壁打塌。他喝道:“若不老实交待,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众矿工心胆俱裂,喊道:“我说!我说!是夫人!秦桑夫人是这这三金草子林的女主人。其余我们再不知情了!”
黄羊儿一回头,几巴掌打在众矿工脸上。众矿工挨打之后,心中有愧,闷声不响。黄羊儿厉声道:“夫人待我们有大恩,你们就这般回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