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万大声咆哮,万魂涌向形骸。形骸心想:“这万魂尚不及剑海太子的剑浪,狱万,你太小瞧我了!”他双手举剑过顶,刹那间绿芒万道,环绕周身,已将青阳法身施展得淋漓尽致。
猛然间,他左臂传来一阵撕心裂肺之痛,形骸身子一阵抽搐,见一道黑影从左臂逆行而上,散入他体内经脉。形骸心想:“冥虎风剑!偏偏在这时候”冥虎剑一分为三,又时时合而为一,与青阳剑气冲撞,将愤怒之情化作利刃,刺入形骸心间。形骸万不料这刑天的恨意如此沉重,他痛苦得难以遏制,又险些被这怒意击垮。
大量怨灵飘来,抓住秦桑,她惊呼一声,落入怨灵化作的一个巨掌中。狱万笑道:“我曾经说过,你休想逃走!”再朝形骸打出一拳,此拳挟众魂之力,实有断山分海之威。形骸被拳力击中,口喷鲜血,鼓足剩余力气还了一招,一道火柱冲向狱万。狱万知此招非同小可,立时聚集群魂,将这火柱挡住,众怨灵纷纷被绿焰烧死。约过了一炷香功夫,形骸这一击才余威散尽。
狱万叹道:“这就是青阳剑的威力?虽然名不虚传,但却极易反噬。”他落在形骸跌落处,命怨灵搜索,但一无所获。他喃喃道:“算这小子命大,居然未死?不过他中了我那一招‘残月拳’,一条命去了九成九,倒也不足为惧。”
那巨鬼爪捏着秦桑,飘到狱万身边,秦桑见了狱万这等邪法,自也恐惧不已,心想:“连孟行海都败在他手上,夫君万一真的来了,岂不不,将首保佑,他千万不要来。”
狱万带着秦桑,回到寻元观中。此时已是天明时,大军被两人斗法惊动,正激烈争论,不知究竟,陡见他返回,无不惊讶。
秽留见了秦桑被酷刑伤得不成人形,惨不忍睹,顿时神魂惊怒,一拳打向狱万。狱万挥掌拦住,膝盖一顶,正中秽留腹部,秽留直飞出去,砰砰声中,撞碎了数面石墙。
秽留跃出,头破血流,既惊骇于狱万功力,又更是怒不可遏,道:“狗杂种,我杀了你!”
狱万道:“你现在已不是我对手,况且你忘了大帝手谕么?”
秽留登时气馁,咬牙忍耐,道:“秦桑夫人在此为质,何等重要,你为一己之私欲,竟将她伤成这样,真是不顾大局,肆意妄为,若皇上得知,定会。”
狱万招来一心腹,对他耳语几句,那心腹匆匆跑开。狱万又森然道:“我若不对她用刑,让万夜国民知道我等并不心慈手软,那万夜皇可不会心疼着急来相救,更无法揭露那叛徒孟行海。他昨夜想要救这婆娘,已被我打得九死一生。”
秽留深知孟行海武功远胜自己,想不到连他都不是狱万对手,他道:“孟行海人呢?”
狱万道:“他躲得不知去向,但大敌当前,我也无暇找他。”
秽留虽然心疼秦桑,可毕竟她是敌国首脑,狱万所作所为不无道理,况且此刻他大权在握,自己身手也万万不及,无法与之抗衡。他恨恨道:“好,算你狠,待回国之后,我定要向大帝告状!”
狱万道:“你对我无礼,我眼下不与你计较。你下令调动全军,出城等候万夜皇现身。”
秽留道:“你以为万夜皇如你想象般愚蠢么?他即使要来,也必纠集大军,气势汹汹地攻城,到了那时,我们自会得到消息,眼下出去等着又有何用?”
狱万阴沉一笑,道:“他已经到了。”
秽留脸上变色,道:“万夜皇已经到了?”
忽然间,一士兵快马加鞭地跑来,翻身跪地,喊道:“狱万大人,东城城墙外有一骑者,他自称万夜国叶无归,又说是万夜皇,想要入城拜见大人。”
秽留道:“他孤身一人来的?”
那士兵道:“是,属下并未见到任何随从,倒也不像有伏兵埋伏。”
众将士想起这多年来与拜登齐名、杀死己方无数将士的魔头,此刻就在城外,孑然一身,不知有何诡计,尽皆悚惧,偌大广场上一时鸦雀无声。秦桑睁着一双美目,想到终于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夫君,血泪滚落脸颊,心中悲喜交加。
狱万仰天大笑:“好,好一个万夜皇,拜登大帝算无遗策,早料到你胆子不小,当真自投罗网了。”
众人松了口气,都道:“原来都在大帝与大人预料之中。”
狱万命那巨鬼手押着秦桑,道:“传令下去,城中兵马,至城东门校场集合,再由东门外出,会会此人。”
秽留神色不豫,道:“他只有一人,咱们为何要全军出动?以二十万大军对付一人,即使杀了他,若此事传扬出去,岂不令天下耻笑?”
狱万叹道:“秽留,他一人到来,那是他犯蠢,我等万人齐出,那是我等精明。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何必在意所谓‘天下人’的成见?”
秽留无法反驳,于是发号施令,他行军打仗确有高明之处,上下响应极快,只一炷香功夫,全军已聚在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