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留、黄羊儿魂不附体地退下,到了殿外,两人坐上马车,行往住处。秽留神色愁苦,接连叹气。
黄羊儿道“夫君,你打算怎么做?”
秽留道“唉,利歌对我有救命之恩,一边是忠,一边是义,我我该如何抉择?”
黄羊儿紧皱眉头,道“救命之恩?你可是在说笑?救你的人是魏风,可不是什么利歌!”
秽留道“若不是他,我早死于夜尸妖之毒了。”
黄羊儿轻按他肩膀,脑袋靠在他肩上,道“好啦,好啦,莫纠结于过去之事。你想想眼下吧,父皇说你前世忠孝两全,自是不满你先前言行了。难得他对你我这般好,咱们岂能辜负他一片心意?”
秽留道“可是。”
黄羊儿道“可是什么?你若想着对我的爱,对狮国的忠,对父皇的孝,那便不会将那小小恩义放在心裏。难道你真想惹恼了父皇?我虽愿陪你一块儿死,可不想死的平白无故,不明不白。”
秽留咬牙道“咱们逃吧,逃离狮子城,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黄羊儿“哈”地一笑,眉宇间却全无笑意,她道“逃?舍弃这唾手而得的荣华富贵、幸福美满?舍弃父皇对你的慈爱器重,给你的权势地位?好啊,好啊,我自然愿跟你一起过苦日子,若逃亡途中,我一不小心受伤而死,化作鬼魂,也会时时伴在你左右啦。”
秽留喊道“这怎么成?那该怎么办?”
黄羊儿对车夫喊道“劳驾停车,折回黑手堡!”又对秽留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索性用计擒住这利歌,一举灭了万夜国。它国内高手皆亡,已不足为惧。”
秽留奇道“万夜国是你的故乡,扶贺是你姐妹,你当真忍得下心?”
黄羊儿叹道“我已嫁给了你,就是狮子国的人了,因对你的爱意,世上任何事物,我都舍得抛下。”
秽留内心交战,苦思冥想,纠结万分,终于在马车临近黑手堡的刹那,他下定决心“我既然成了亲,又认祖归宗,自当处处为狮国着想。利歌兄弟,迫不得已,对不住了,还请见谅。”想到此处,心中大石落地,对黄羊儿道“我全听你的。”
黄羊儿浅浅一笑,附耳说出计策该当如此如此。两人又前往御书房中,拜登仍在阅书,见两人归来,神色冷淡,道“秽留,你想通了么?”
黄羊儿道“夫君他想出一计,或能够擒住利歌。”
拜登脸色缓和,大笑道“他‘想出一计’?这可真是惊天动地的稀奇事了。”
黄羊儿道“夫君说‘先前在万夜国京城,与利歌分离之时。我曾答应利歌,设法释放辛、澎二人。我察言观色,知那利歌有意亲自营救,不久之后,他必会来金刚狮子城中。他对我甚是信任,必会向我打探消息,我布下陷阱,可将他就此擒住。’”
拜登叹道“利歌绝顶聪明,我这孩儿有些傻头傻脑,两人一照面,他没几句话就会露出破绽。”
秽留急道“父皇放心,我会与黄羊儿习练一番,直至完美无缺。”
拜登摇头道“他若见你稳重沉着,反而会起疑,不,你平时如何说话,那时也如何说话。”
秽留、黄羊儿皆不知利歌已恢复了血盲大半神功,比之千年奇才的叶无归已不遑多让。秽留道“等利歌来我家中,我立即出手,再布下天罗地网,令他插翅难飞。”
黄羊儿道“我还知道一门无色无味的奇毒,哪怕他功力胜过我夫君一筹,也会被此毒药所困,届时若要取胜,易如反掌。”
拜登想了想,笑道“你只需骗他出面,随后派人知会我一声,我亲自拿他,才是万全之策。”他深知钟鸣法王与利歌渊源极深,此人武功深湛,令拜登也颇为忌惮,虽全然受自己掌控,对自己无可违抗,可还是莫让他知情为妙。
秽留知拜登对自己功夫极为自负,不敢扰他兴致,连声答应下来,但蓦然又道“父皇,擒住利歌之后,能否能否饶他一命?只将他与辛瑞、澎鱼龙关押在一起?”
黄羊儿心底一寒,暗骂“这这白痴哥哥!在想什么呢?”
岂料拜登点头道“孩儿义气深重,我自当成全。再说此事若成,你小两口居功至伟,我自然无事不允。”
秽留、黄羊儿面露喜色,携手起身,正欲告退,拜登又道“对了,咱们狮国东面有一片富饶的林地,叫做乌鱼林,里头多有魂铁、黑铁矿藏,你若喜欢,我便封你为乌鱼王,管辖那两千里地界,你觉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