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道“你怎地不早说?是什么东西?”
缘会笑道“你先前说了不要,现在又急了。”从胸口处摸出一块黑石雕,似是钥匙,抛给玫瑰。
玫瑰用符华法试了试,只觉其中真气深藏,难言其妙,又交还给缘会,道“回去交给大师姐。”随后将众邪教徒尸首放下,以龙火烧成了灰。他们死状太惨,若曝尸在外,容易引起恐慌,更易变作僵尸作恶。
孔雀观中,牡丹久等玫瑰不归,稍有些着急,但两人心意相连,能得知玫瑰并无损伤,于是又感宽心。
桃潭召集两人,走到一旁,轻声道“我们进屋等他们回来,翡翠花甚是珍贵,还是放在屋内较为稳妥。牡丹,你在外守着这些男子,湘田,你随我入内。”
湘田道“牡丹靠不住,还是我守着神衣帮的,师姐与她入屋。”
牡丹嚷道“谁靠不住了?湘师姐,你可别瞧不起我。”
桃潭看湘田一眼,道“就如你所言,牡丹,你随我一道。”牡丹无奈,拎起花篮,走入大堂。桃潭命牡丹将堂中尸首全扔到屋外,放火烧了。神衣帮众人见这群娇滴滴的美貌女子胆识极大,更胜须眉,不禁咋舌,殊不知牡丹从小便见惯了死亡。
等桃潭二人一走,湘田找一处松软草地坐下,闭目捏了个法诀,身上真气浮动。
庞镜道“姐姐,你帮我们解开穴道好不好?我们保证乖乖不动,时候一久,气血不畅,大伙儿容易受内伤。”
湘田睁开眼,冷着脸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庞镜道“我们连姐姐一人都打不过,姐姐又何必如此警惕?”
湘田笑了笑,道“十只老鼠打不过猫,但若一哄而逃,猫也未必追的上。”
庞镜道“老鼠与猫是天敌,我与姐姐却是好朋友。”
湘田啐了一声,道“谁和你是好朋友了?你先前还想伤我呢。”
庞镜道“那确是我的错,我御下无方,自己也糊涂得紧。唉,我该向姐姐磕头认罪,可这幅模样也磕不了头啊。”
湘田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放了你,你当真会向我磕头?”
庞镜道“我若不向你磕头,罚我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
湘田脸上一红,低声道“谁要你跟着过一辈子?”想了想,道“要磕就磕十个头,而且要各个儿响亮,不得敷衍了事。”
庞镜道“那是小事一桩。”
湘田在瑶花河中拘谨严肃地度过了数百年,一生习练修身养性、压抑心魔的功夫,从未与男子调笑过,但她生性并不死板顽固,恰恰相反,其实比常人更活泼得多,只是她对恩师教诲奉若天条,这才显得加倍不通情理,好似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对待同门也严厉异常。
此时遇上这庞镜,两人竟出奇的投缘,她忍不住便想戏弄这又老实、又俊俏的少年,若是换做另一个风流倜傥、花言巧语的英秀人物,她是避犹不及,万不会与那人多说半句话的。只能说这世间缘法奇异,难以预料,一人注定要与另一人相遇,一物注定被另一物所克。
她略一思索,道“好吧,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样。”摘下一朵花瓣,放在掌心一吹,花瓣撞中庞镜穴位,绕他一转,又松开了他的绳子。
庞镜喜道“多谢姐姐。”朝前一扑,咚咚两声,磕在青石板上,他用力过猛,额头立时红了一块,手在头上按了按,又继续往地上磕。
神衣帮众大惊失色,道“少主,你万不可如此受辱!”
湘田见他毫不运功护体,心想“他真是个傻子么?”一抬手,阻住庞镜,道“够了。”
庞镜道“不够,才磕了八个,还剩两个。”
湘田道“你都快头破血流了,我这人挺嫌血脏,这就放你一马。”
庞镜神色感激,道“多谢姐姐宽恕,姐姐可真是个好人。”
湘田轻轻叹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若你们与我为敌,我照样会毫不留情地把你们全都杀了。”
庞镜吓了一跳,忙道“是,是。”
湘田又道“你过来。”
庞镜恭恭敬敬,快手快脚地走到湘田身边,湘田见他模样笨拙,忍住笑意,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在他耳边说道“我传你本门解穴之法,你自己去放了他们。”
庞镜一愣,小声道“我未必学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