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宗弟子将那老尼扶起,老尼笑道:“师姐,他就是你常提起的弟子?”
袁蕴道:“这没用的孩子,委实叫我好生失望,我本以为他能早些来到此处。”
形骸叫屈:“恩师,我一路上根本也没闲着,到哪里都是九死一生。”他突然想起孤鸣,将她拉到身边,道:“鸣儿,快叫师公。师父,她是我女儿。”
孤鸣能记起费兰曲往事,对这位严厉的师长印象深刻,也颇感亲切,于是乖乖喊道:“师公!我是孤鸣,也是一位灵阳仙。”
袁蕴道:“你连女儿都这么大啦?这臭小子,竟敢瞒着为师。”她在怀中摸索一会儿,取出一个锦囊,道:“这玩意儿现在也没用了,便送给你这徒孙。”
孤鸣道:“多谢师公。”认得这锦囊叫做“海底囊”,看似小巧,可里头能放下金银千两。她好奇心起,打开摸了摸,从中扯出一件灿若星辰的披风。她见了此物,目瞪口呆,浑身毛发直竖,但并非因为害怕,而是源于狂喜。
形骸喊道:“这是星辰日月图?”
孤鸣仰望袁蕴,声音颤抖,问道:“师公,这这宝物是给我的?”
袁蕴笑道:“它本就是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么?”
孤鸣喜极而泣,向袁蕴盈盈拜倒,袁蕴伸手将她拦住,道:“不必。”
形骸知道袁蕴是迷雾师中顶尖人物,而孤鸣此刻功力微弱,她能看穿孤鸣前世也并不出奇。他道:“恩师,你一直将这神器带在身边?”
袁蕴道:“我总觉得会遇上能善用此物之人,但万料不到这孩子来历如此之奇。”
随后,袁蕴向形骸引荐光明宗众人,双方互全礼数,那老尼叫做真泰,忙请形骸、孤鸣到屋中安坐。
袁蕴说道:“你救走的那些孩子眼下还好么?”
形骸知她说的是一众迷雾师,道:“他们藏在一隐秘山中,雪儿与马炽烈照看他们,应当无碍。但弟子离家多年,并不知他们状况。”
袁蕴道:“我能查知他们还活得好好的,这可多亏了你。”她摸了摸形骸脸颊,仿佛能看见他似的,又道:“你也成熟稳重多了。”
形骸道:“师父,天庭分别之后,你怎会来到此处?”
袁蕴叹道:“我与白金华合力杀出了天庭,但中了妖火之毒,恢复缓慢,时时都有恶化之险。白金华其实一直是金派的人物,她临死之前,告诉我几处光明宗的庇护所。我一处处找过,其余秘密住所皆已人去楼空,唯独在此处找到真泰师妹。”说到此处,她万分愧疚,道:“我们铜派数百年来大力剿灭光明宗,现在想来,实是罪孽深重,自食恶果。”
形骸道:“师父不必自责,你也是奉师公之命行事罢了。”
真泰道:“我起初以为师姐是铜派派来的杀手,但见她奄奄一息,心中不忍,于是留她在此处养伤,期间遇上几次危险,都是师姐相助,才找到了化解之道,我从此才全心信任她。原先她伤势毫无起色,直到近来才找到了治伤的法子。师侄,是何人指点你来这儿的?”
形骸道:“是一位命运神仙临终遗言,告知天姥山光明宗留有世间希望。”说着指向那四位年纪轻轻的灵阳仙,道:“看来那位神仙指的正是他们。”
那四人甚是惶恐,都道:“我们功力粗浅,怎配得上如此评语?大侠只怕弄错了。”
真泰斥道:“每一位灵阳仙都弥足珍贵,都是能带来光明的使者。你们切不可妄自菲薄,自轻自贱。”
袁蕴道:“真泰师妹有人所不及、世所罕见的法术,能尽早尽快地找到灵阳仙的轮回,抢在铜派之前将他们带到此处,随后细心教导,引发他们潜能,待他们练功有成后,再放他们出山。出山者必须发誓,永远不向外人提起自己来此这天姥山,也永远不许泄露天姥山机密,更永远不许返回此庙。这许多年来,她陆陆续续救下的灵阳仙,前后约有五十来人。”
孤鸣心生敬意,道:“师叔公真是功德无量。”
真泰叹道:“他们离去之后,有些死于纯火寺之手,有些则死于征战之中。有时我救下徒弟,将他们抚养长大,可过了数十年,他们的轮回又来到我身边,这般反反覆复,看似救了许多,可实则大多数不过是同一人的转世而已。”
形骸道:“然而陈彩与王琨根本不受那誓言约束。”
真泰甚是沮丧,叹道:“这正是蹊跷之处,他们原本不该想起来,就算想起,也根本无法告知外人。几年前,我带着师姐外出救人,王琨趁虚侵入,将庙中的弟子全数捉走,并留书一封,说是将他们举荐给怯翰难。我愤怒不已,气的大病了一场,幸亏师姐在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