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援道:“仙子,侯爷他发了誓,岂能在宫中胡来?否则便是秽乱之罪,会痛的数日下不了床。”
月婷仙子道:“但我有十足的铁证!”
乞援道:“铁证?”
月婷仙子在乞援耳边说道:“我鼻子很灵,每次遇见他时,都知道他背着我在找另一个女子,他浑身都是那狐狸精的臊气!我故意装作不知,便是为了亲自前来捉这对狗男女。”
乞援道:“那也绝不会在宫中,宫中侍衞遍布各处,且宫女也都受誓言约束,就算侯爷能受得了惩罚,宫女非痛死不可。”
月婷仙子道:“这可奇了,我悄悄对他施加了法术,能跟踪此人动向。他今晚确实是到宫里来啦。”她大量乞援,道:“小哥,我受国主限制,不能再往里闯,你替我去找找,好么?”
若在以往,乞援绝不会擅离职守,但在今夜,他已不在乎那些轻微的痛觉。他只觉得这差使太无趣,是该找些不同的事干。况且他得了线索,是去查案,这叫做防患于未然,并不算违规。
他道:“好。”
月婷仙子大喜,给了乞援一株小花,道:“这花会指着侯云罕方向,且离他越近,花香越浓。”乞援将花握在掌中,月婷仙子忽然吻了吻乞援,嘻嘻笑道:“你嘴裏是童子的味道,你还是个童子身么?”
乞援道:“是又怎样?”
月婷仙子道:“我要报复侯云罕,你要不要也与我秽乱宫廷一番?”
乞援心中唯有鲁檀,冷冷说道:“若那么做,你不会死,但我会死。”月婷仙子大失所望,叹息一声,道:“你若有消息,便到湖中塔找我。”说罢腾空而去。
乞援闻着花香,迈步动身,走过数个庭院,其余侍衞见到了他,目露疑惑,但乞援只要打开手掌,让他们看看那紫目印记,他们就会放行。
毕竟他们无需提防自己人,没有人会蠢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为了在宫中乱逛。
花香越来越浓,乞援发现自己正朝鲁檀的寝宫前行。他开始剧痛,痛的好似被人抽筋扒皮一般。他陷入了恐惧,也陷入了巨大的猜忌与愤怒。这双重的痛苦在他体内肆虐,倒让他能勉力支撑。
侯云罕在鲁檀宫中?这如何可能?月婷仙子肯定弄错了!她这精心准备的法术追踪的只怕不是侯云罕,而是烛九。
不,不可能,若追踪的是烛九,月婷仙子定会被痛觉警告,只能罢手。
侯云罕!寝宫中的人是侯云罕?他在做什么?
靠近宫殿,无人守着。乞援知道规矩,那意味着国主今晚在宫中过夜。寝宫周围有阵法,能察觉任何不曾发誓之人靠近。
但乞援发了誓,所以他们察觉不了他。
寝宫的门是一道界限,越过了这界限,乞援将不可避免的死去。他听说过曾有违誓者的死状,那人会在无比惨烈的痛楚中苟延残喘一天,随后当街暴毙。
一天。
突然,他耳边听到那梦中人说:“我叫‘女娲’,你也可以叫我妈妈。”
乞援隐约听到过女娲的名字,却不知她究竟是谁,但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因为她说过:会在自己临死时,告知她的姓名。
乞援拔出刀,迈过了殿门。他痛得像是坠入了地狱,受着妖魔无止境的撕咬。
但他唯有一个信念,他要守护自己一生最爱的小师妹。
他走入寝宫,见到侯云罕将鲁檀紧紧抱着,一同躺在床上。
鲁檀无疑看见了他,但她并不惊讶,仿佛她早就知道乞援会来。她朝乞援伸出玉掌,像是乞求师兄,向她伸出最后的援手。
乞援心中大叫:“够了!够了!反正我会死!”
大雨声、雷电声,不停地落在人世间。他拔刀全力斩向侯云罕。但他太痛了,太虚弱了,这一刀重创了这奸贼,但未能杀他。
侯云罕惨叫,滚落在旁。他光着身子,武功仍远比乞援高,一腿交给乞援踢得翻了个跟头。
乞援摔在鲁檀身边,他痛的失去了理智,痛的狂怒如虎。无意中,他见到了鲁檀微微隆起的小腹。
肚子里是奸贼的孩子,是仇敌的孽种。
乞援泪如雨下,他哽咽道:“小师妹!我我来救你!”
他一刀刺入鲁檀的腹部。侯云罕发出痛苦无极的哀嚎,一掌打碎了乞援的脑壳。乞援的血,乞援的脑浆,都落在了鲁檀的身上。
鲁檀看着那刀,看着死去的师兄,却痴痴地笑了,像是那刀并不在自己身上,而那死去之人,不过是一条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