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无可奈何,毕竟他非依靠桑提国飞舰不可。秦红梅又道:“孟英雄,我会派人联络猛犸帝国,与他们重修旧好,结盟对抗龙国。”
形骸道:“多谢总寡头。”
众飞羽精兵踏入舰艇,葬后卿也跟了进去,形骸跳上甲板,随后进入船舱,飞艇稳稳升空,行向北方。
托娅道:“我们会往北继续飞行一千里路,那儿是我们最熟悉的不融冰矿场,也已经进入了梦海边缘。从那边缘处再前进,我们这飞舰就撑不住了,其余采矿之人留下,就我们五人随你们两人步行。”说着指了指宇豪、郑千山、吴云寒、韦腾龙。
叶娜迦挥手道:“我不是人么?”
托娅叱道:“你是妖女!岂能自称是人?”
形骸道:“你们不知徐谋图在哪儿,我也不知那妖母在哪儿。”
宇豪忽然开口说:“我被徐谋图囚禁时,这老贼疯疯癫癫,有一回对我说:‘在不融冰矿场附近有一遗迹,遗迹中的壁画描绘了一座古城,那古城很可能便是妖母所在。’我当时并未多想,但这老贼将我当做同谋,向我详细讲述那藏有壁画的遗迹。”他声音极为沙哑难听,令人不免觉得自己嗓子也变得甚是难受。
形骸道:“只要找到那遗迹,就能找到那古城?”
宇豪道:“不错。”天王三将与郑千山皆露出一丝不安神情。
葬后卿道:“徐谋图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为何要找妖母?”秦红梅只告知形骸徐谋图窃取仙灵真气的事,可并没如实吐露真相。形骸本猜测这老贼也如烛九一样,被妖魔蛊惑了心智。
郑千山道:“老贼自私自利,丧尽天良,是个最可恶的疯子,谁管他目的如何?反正只要杀了他就好。”
葬后卿略一沉吟,说道:“他是为了杀妖魔,这才盗取水斑。你们是想趁他被妖母重创之时,结果此人性命。否则你们不会如此自不量力,去梦海追杀这强敌。”
形骸登时醒悟:“原来如此,我本就觉得秦红梅不会这般盲目行事。”
郑千山喊道:“不错,我们有此打算,可那又怎样?这老贼难道不该死?”
形骸缓缓说道:“那可大不一样了,对我而言,徐谋图并非此行的敌人,而是可以联手的朋友。”
众飞羽精兵瞪视形骸,神色极为不快。托娅急道:“你胡说些什么?此行重中之重,乃是杀了徐谋图。”
形骸道:“妖母是毒源,徐谋图与我相同,是前去解毒之人。我一人全无胜过妖母的把握,若加上葬兄与徐谋图……”
托娅喊道:“难道你想保住徐谋图不死?”
形骸道:“大局为重,唯有如此。”
郑千山道:“徐谋图这罪大恶极的狗贼,人人得而诛之,你怎能如此是非不分?”
形骸苦笑道:“我见过犯了更大罪过的罪人,那又怎样?徐谋图纵有危害,仍及不上那妖母。”
郑千山、托娅仍要争辩,葬后卿道:“孟行海所言并无不妥,徐谋图可以联手,那龙国的紫冥又有何不可?”
众人见他与形骸意见相同,登时不敢再争。形骸哈哈一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葬后卿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葬某其实亦非善类,只不过各位不知而已。不如就当不识得那徐谋图,待胜过了那妖母,再做其余打算。”
形骸道:“是么?我倒觉得葬兄颇有侠客风范。”
葬后卿道:“孟兄何必过谦?侠客者,以武犯禁,手上自然沾满鲜血。”
形骸道:“葬兄所言极是,我生平杀人不少,难免殃及无辜。咱俩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郑千山嘀咕道:“你二人居然还为此洋洋自得,自吹自擂?”
形骸道:“随口说说又能怎样?总不见得老天一道雷劈下来……”
话音刚落,空中雷电轰鸣,震耳欲聋,众人大声尖叫,叶娜迦、托娅急忙捂住形骸的嘴,喊道:“在梦海中,千万莫说不吉利的话!”
形骸挣脱出缝隙,奇道:“为何说不得?”
叶娜迦说道:“你就将梦海想象成个爱整治人的神仙,这神仙行事全凭心情,你随口说的一句话,都是向他许愿。咱们在边境处,他未必听得见,可万一听见了,心血来潮,让你的话应验,那就是灭顶之灾。”
形骸道:“你是说这梦海就像是个极大的巨巫?”
叶娜迦道:“梦海是梦的起源,也是梦的集合,仙灵们猜测它本身就是个无穷无尽的无形仙灵。”
形骸道:“若真是那般,咱们就像是闯入人体内的一粒尘埃,他如何能知道咱们?别说是天打雷劈,就算是狂风暴雨,我看他也未必能实现……”
窗外蓦然狂风大作,风势如潮。众人惊恐之余,都恨恨地看着形骸。形骸挠挠头,暗暗心惊,不敢再试。偶然间,他朝葬后卿望去,见此人眼中闪过些许笑意,看来很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