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洗道:“我们来此是为了杀你,你的伎俩再也无用!”
龙蜒道:“无妨,无妨。你们怎知不是我故意引你们至此,一举扫清障碍?”
盗火徒们绽放出冥火,冥火雄伟,宛如六道天柱,龙蜒的暗影被冥火逼退。即使他们照亮远方,仍未见到龙蜒,却见到了六个人影。
那是六个紫冥。
拜登说道:“你为何借助凡人?”
利歌问道:“怎会有六个紫冥?他们并非幻象。”
龙蜒笑道:“他们只不过是祭品而已。”
突然间,盗火徒脚下的影子逃离原位,飞向那六个紫冥。暗影将紫冥裹住,像是厚厚的蚕茧。李银师拔出银剑,刺出银光,击中其中一茧,这一剑本足以裂天,却未能损毁这茧。
龙蜒道:“你们可曾想过,或许你们的影子,也以为你们是它的影子?”
那六个影子化作人形,已非紫冥,而是六位盗火徒的模样,只不过他们身上披着一层暗淡之色。
拜登冷笑道:“原来是这鬼把戏。”
李银师道:“听说龙蜒怯懦龟缩,从不亲自露面迎敌,果然名不虚传。”
龙蜒道:“只要能胜,龟缩又如何?”
那六个影子攻向盗火徒们,利歌与自己的影子对了一掌,竟是不分轩轾。他心中雪亮:“龙蜒的真气胜过我们六人之和,才能使出这招。”
形骸正与自己那分身交手,姑洗上前,替他挡住,她也一分为二,成了一黑衣人,一白衣人,她道:“我知道你留有杀手锏,快些使用!”
形骸道:“多谢,我正有此意!但需你们替我拖延数日。”
姑洗道:“好得很。”她手上一铁鞭,一铁锏,挡住了两个影子,众人皆陷入苦战,时而受伤,又立即痊愈。拜登的逆殇之法本几乎无敌,但他的影子竟也精通此招,两者抵消,皆能重创对方。
龙蜒咆哮,黑影又化作无数黑龙,一条条皆力气巨大,足以夷平山海,黑龙协助影子作战,众盗火徒纵然厉害,却只能勉力自保。沉折、利歌应付敌人之余,还要照看形骸,但他们二人功力稍胜,武功精妙,倒也还能应付。
龙蜒不住出言嘲弄,扰乱众人意志,但众人不为所动。他也早已看出形骸正凝神施法,心中愈发焦急,道:“刑天,你当真要走到这一步么?既然我们双方僵持不下,何不握手言和,自此井水不犯河水?”
姑洗道:“你的话早已无人可信!你连自己的盟友都信不过,若非如此,你又何必躲到这青阳也找不到的地方?若青阳在此,我们未必能抵挡得住!”
龙蜒被她一语道破天机,心中惊怒懊悔,也是这龙蜒本性使然,他虽然精通无数诡计,在同一时刻能在世间展开无数阴谋,但却也造就了他当断不断、临阵退缩的缺陷。青阳好胜强悍,龙蜒一直忌惮青阳,故他这藏身之处位于妖界最为隐秘之地,连青阳也无法照射到这儿。而龙蜒本体散布于暗影中,纵然能确保敌人无法伤他,却也令其离散而弱,无法一举击杀强敌。
骤然间,李银师形体变化,成了那张翼坏形尸的模样,他那影子方寸大乱,再不是李银师对手。龙蜒大吃一惊,听李银师笑道:“原来你这影子也无法模仿坏形尸。”
其余四人见状,心有所悟:“只要我们真气变得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就如坏形尸般,就能破此影法。”拜登、姑洗不通变化之术,但利歌、沉折却各有绝学,利歌运血佛、泣灵、疯魔三经,真气剧烈转化,那影子反应不及,动作迟缓下来,被利歌打的招架不住。沉折使出后卿魔眼,将自己吞噬,化作那魔神体,数招将影子打倒。
两人空出手来,对付形骸那影子,以及千万黑龙。龙蜒大怒,专心操纵形骸暗影,那影子双手一张,竟拔出青阳剑、冥虎剑来。这双剑虽不能召唤巨巫之力,可依旧蕴含神通,真气强悍,利歌、沉折、李银师联手,也只能与这影子僵持不下。
龙蜒稍稍冷静:“我们已斗了五天五夜,而在我黑影之中,他们消耗更快,他们真气焉能如此持久?”目光一转,见姑洗手中提着那黑果灯,心知他们从这黑果中吸收阴间真气。他将一般真气悄悄凝聚,吐出一口紫炎,姑洗猝不及防,“啊”地惨叫,被烧去右半边身子,那黑果灯摔落在地。姑洗急忙运功複原。
龙蜒豁出去了,再度聚集神通,这一回完全显露原形,张开龙嘴,朝黑果灯喷射紫火。姑洗抱住黑果灯,厉声道:“不!”拜登、李银师、利歌、沉折赶到,同时出招抵挡,刹那间,四人经脉巨震,五内俱焚,痛苦地难以忍受。
就在此时,形骸站起身,朝龙蜒一指,一颗半黑半白,宛如阴阳的小球飞向龙蜒。龙蜒一见,魂飞魄散,喊道:“虚无?”
形骸默然不语。
那虚无缓缓转动,将龙蜒的阴影吸入其中,龙蜒发出大吼,这声音震天动地,催魂夺魄,但那阴影越转越快,将吼声、暗影、真气、龙蜒一齐皆卷入球体之内。
形骸也随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