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all>丁越的侧脸很完美,很帅。他看着前方,嘴边浮起一抹笑容,“人争一口气。福生,纵然夏长宁要赌一千万,我也奉陪。”</small>
丁越第二天上午如约而至。
他穿着厚厚的灰蓝色的羽绒服,围着米黄色的围巾,看上去朝气蓬勃。老爸开门的时候,他露出了很阳光的笑容,同时递过了一提礼品盒,“伯父好,我是丁越。”
老爸当场被他的笑容蛊惑,热情地请他进来,扬声招呼我道:“福生,沏茶!”
我瞟了丁越一眼,把茶放在茶几上,闪身进了厨房帮忙。
妈妈笑着招呼他坐,进了厨房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凑在我耳边说:“挺精神的!”
我偷笑。
丁越和老爸在客厅里闲聊,我支着耳朵听到笑声不时传过来。这一刻我觉得格外幸福。没坐多久,妈妈就摆桌子上菜了。
丁越穿着薄薄的套头羊绒衫挽了袖子帮忙。他像这个家里的一分子。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送走丁越之后,我迫不及待地听爸妈的意见。妈妈的脸上却有层阴影,“福生,丁越好是好,可是夏长宁那儿怎么办?”
“妈,我就没和夏长宁交往过,什么怎么办啊?”我很不高兴。这时候还要提到那个流氓。
“福生,你别说爸妈古板,爸妈可听人说,你和夏长宁……”
我霍地站了起来,委屈得不行,“你们不相信我?难道我是这边和夏长宁交往那边和丁越恋爱的人吗?”
“唉,爸妈不是这个意思。爸妈是说,如果你和丁越确定了关系,就千万不要再去招惹夏长宁。”
谁要招惹那个流氓了?我气!
这时门铃却被按响。
我气呼呼地去开门,才打开一条缝就下意识地想关上。
“哎!”夏长宁一只脚伸进来,嘴裏还大声呼痛。
“谁呀?”爸妈在屋里问。
我只好打开门,夏长宁衣冠楚楚地拎着礼品毫不客气地越过我,笑嘻嘻地招呼说:“宁老师,你忘啦?我是你的学生!”
我晕!这个人不要脸至极,竟然找出这种借口。他十三岁当兵,初中都没读过,居然敢自称是我老爸的学生。
老爸也有些糊涂了,疑惑地问:“你是?”
“您不是在给成教院上MBA的课吗?我听过您讲的课,我是今年才去进修的学员。”夏长宁已经登堂入室,把礼品放在茶几上,乐呵呵地说:“正巧知道,您是福生的父亲,趁这个周末,我就来拜访了。”
听说我认识他,爸妈把目光又移到我身上。我深呼吸,硬邦邦地挤出一句话:“他是夏长宁。”
爸妈一惊,赶紧请他坐。
我气急败坏地板着脸上茶,被妈妈瞪了一眼。她笑容可掬地坐在沙发上和夏长宁聊开了。
这时,小姨也紧跟着来了,见了夏长宁别提多亲热。一时之间,家里的气氛竟比丁越在的时候还要热闹。
夏长宁又是极擅言辞的人,从捧我老爸开始谈到自己求学上进的心思,加上小姨在一旁协调,家里除了我,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我想回房间,又被妈妈一个眼神制住。
无意间瞟到夏长宁的目光,那是种让我想一巴掌扇掉的得意。
好了,等到夏长宁也告辞后,我还没说什么呢,爸妈愁开了,“其实小夏也不错。虽然没有丁越帅气,但比他活跃。福生哪,你中意丁越,小夏好像还不知道吧?这可怎么办哪?”
我该说什么呢?我只能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们:“我喜欢丁越,夏长宁要追求我是他的事。”
想了很久,爸妈统一了意见,“其实现在也不是从前了,交一个男朋友就要从一而终。你两个都接触,再多比较一下。只要没结婚,多接触点儿男孩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的天哪!爸妈是不是被夏长宁洗脑了?竟然鼓励我脚踏两条船!
“小夏挺不错的。虽然十三岁去当兵没什么文化,不过现在他自己开公司还去学MBA,有上进心。”
“是啊。丁越也很好,长得帅气,彬彬有礼,工作也稳定。”
我蔫不拉叽地坐着,一天的好心情全被夏长宁的意外造访破坏了。看到两人送的礼品,想起自己提醒过丁越老爸爱茶,便随口说了句:“送礼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位,看看他俩送的东西就能比较出来了。”
爸妈也对二人送的礼品感兴趣,打开一看,丁越送的是礼盒装的极品毛峰。礼不俗,老爸看到好茶挺高兴。
再看夏长宁的。奇怪,他送的也是礼盒装的极品毛峰,一模一样。
最神奇的是,丁越为了讲究,把礼品盒用彩纸包了。夏长宁也是。
“哎呀,他们两人怎么这么统一啊?福生,都是照你说的办的?”妈妈问我。
我怎么可能这样做?!我只告诉了丁越,还说让他把茶叶盒包一下,爸妈看着会觉得他斯文雅致。
我只觉得心裏很凉很怕。夏长宁这样做,是要告诉我,丁越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回到房间,关了房门,我给夏长宁打电话:“你什么意思?”
“福生,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听我说,寒假快来了,你要是能答应我这个寒假不和丁越来往,过了这个寒假,我就再不来找你了,成不?”
“为什么?好让你乘虚而入,让所有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让丁越误会,让他知难而退?”
“我现在就能做到。丁越不过是个外地人,大学毕业来到这裏工作,他能斗得过我?我只要求这一点,你只说你答不答应。”
“你是在威胁我吗?”
“随你怎么想。”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他:“夏长宁我不怕你。我家是普通家庭,但还有傲骨。丁越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不会怕你的,随便你怎么造谣生事!”
我挂断了电话,愤愤不已。
想起还没有给丁越汇报情况,不知道他等急了没。我给他发了条短信,“过关!”
“呵呵,福生,你下周就放假了,和我回云南玩几天?”
正好可以摆脱夏长宁,我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丁越和夏长宁在决斗!”
“啊!”梅子从凳子上支起了身体,捧住我的脸左看右看,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福生,我知道,你不用太伤心,毕竟你没有伍月薇漂亮!”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我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扇开她的手,趴在桌子上怨念,“我没伍月薇漂亮又怎么了?丁越和夏长宁是为了我决斗!”我抬起头大笑。
梅子轻咳,“淑女可不兴这样得意忘形的!”她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俩笑完后,梅子才说:“怎么你一点儿不着急?夏长宁在部队待了八年,丁越怎么是他的对手?到时候别心疼!”
心疼?我气还来不及。
以前听说两个女人为男人争风吃醋从吵到打,只觉得很没意思。今天丁越和夏长宁决斗,我同样也觉得没意思。
丁越说:“这事总得解决。福生,你一边去。”
夏长宁说:“有本事打赢我,我说话算话,再也不找福生。”
两人像争地盘的狮子,但是我不想当那头母狮子。我望着丁越问他:“你要是输了,是不是就同意让这个流氓来纠缠我?”
丁越温柔一笑,“我不和他打,他也会来找你。打赢了,夏先生说话算话,咱们不吃亏。”
但是照我的脾气,我压根儿不会理睬这种人。夏长宁说了多少次再不来找我的话了?我觉得丁越是头猪才会相信他。正想叫他走,我看到丁越睥睨着夏长宁,眼神很冷。
那个流氓则闲闲地坐着,唇边滑出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