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all>我没办法撒谎说我对丁越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这么多年,他是最完美的情感存在,而现在,谎言被揭穿,我在震惊中还没来得及去细想丁越的心思。我只是愤怒、惊诧与伤心。</small>
我以为老爷子送了我和夏长宁五万块钱结婚礼金,婚礼当天他肯定不会来,伍月薇也不会来。但是我和夏长宁准备动身去度蜜月的时候,伍月薇却来了。
见到她,我习惯性地紧张,马上竖起了警钟。
伍月薇穿了件浅绿的纱袖宽衣,衬得肌肤如玉。我便一个劲儿地盯夏长宁的手。打开门看到伍月薇的时候,他一掌拍在她肩上大笑,“薇子,我以为你真的不来了呢。”
伍月薇白了他一眼,甚得我心地拍开了他的手,“结了婚的人了,别大大咧咧的,当心福生吃醋。”
“她吃醋才好呢!不吃醋就是不在意我。是吧,福生?”
我干笑,请伍月薇进来坐,又赶紧去泡茶,竖着耳朵听客厅里的动静。
“什么?!你……行了,就这么着吧!”
他在说什么?
我端着茶若无其事地进客厅,伍月薇笑嘻嘻地对我说“谢谢”,没有半点儿吃醋不愉快的表情。我猛然想起伍月薇曾经对我说过,她爱上别的男人了。我偷偷松了口气。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牺牲自我收了伍月薇的那个男人。
我好奇地问她:“你怎么没把男朋友带来?”
她眨了眨眼,说:“阿宁见不得他,一见他没准儿会动拳头。”
我便瞪了夏长宁一眼,好不容易有个好男人把伍月薇安抚了,你见不得什么?
夏长宁眯了眯眼睛,靠在沙发上居然就下了逐客令,“贺礼收到了,大哥、二哥的话也带到了,我老婆的茶你也喝了,走吧!”
我擦了把汗。有这样当主人的?正想开口,夏长宁一个眼神瞪过来,想想伍月薇欺负我的那会儿,我闭嘴不吭声了。
伍月薇也不恼,笑呵呵地站起身来,瞟了家里一眼,说:“总得让我参观一下新居再走吧。”
“又不是你来住,看看客厅也就行了。”
我脸上挂不住了,赶紧说:“我带你去看。”
夏长宁马上站起身来,揽着我的肩说:“我们两口子带你去参观。”
伍月薇撇了撇嘴,高昂着脑袋上楼。
夏长宁在我耳边低声说:“别和她单独接触,这女人常发病。”
我扑哧一声就要笑,又赶紧捂着嘴。
上楼逛了一圈,她站在卧室门口的时间最长。等到下楼一圈走完,伍月薇果然发病了,“除了那张床还有点儿意思……阿宁,你的眼光真让我不敢恭维。”
靠!除了那张床是夏长宁坚持说滚床单不会滚到床底下比着房间做的外,别的都是我的眼光!!!
“你找男人的眼光我也不敢恭维。我说过,最好一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见一次我揍一次!”
什么和什么?怎么说着要揍人了?我扯了扯夏长宁的衣袖,堆了满脸笑对伍月薇说:“他这几天酒还没醒。回家代问老爷子好。哦,等等,有礼物请替我们带给老爷子。”
我给夏长宁使了个眼色,看情形伍月薇就是带着她和她哥的贺礼来的,马上要走,何必给人家脸色看?我还担心伍月薇受了刺|激突然回心转意要黏着夏长宁不放。以她的变态程度,我敢肯定,她不会对夏长宁的已婚身份有半点儿顾忌。
我跑进书房找礼物,拿在手里又改了主意,没有急急地跑出去,而是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口偷听。绝对是下意识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我听到夏长宁说:“我希望到此为止,我和福生很好……薇子?”
“从小到大,你几时顾及过我?”
声音停下,我赶紧挤出笑容走出去。伍月薇接过礼物看了我一眼,说:“福生,我代我爸谢谢你的礼物。祝你们……白头偕老。”
“这是长宁和我的心意,谢谢。”
伍月薇离开,我收拾茶杯,头也不回地数落夏长宁道:“好不容易看她转性了,你别招惹她行不?”
夏长宁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一声不吭。
我洗好杯子放好了,他还是像考拉一样黏在我背上。
我怎么从来没觉得他这么黏人呢?又好气又好笑地拍拍他的手说:“好了,商量下去哪儿度蜜月!”
“去大溪地!”
“不去。我怕被阳光烤焦了。”
“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丁越墓地给他带束花,顺便告诉他我嫁给夏长宁了。我迟疑了下,毕竟是蜜月,多少得顾及下夏长宁的感受。
夏长宁的下巴在我颈边磨来磨去,痒得很。我伸手去推,他轻声说:“你终于不叫我夏长宁了。福生,我第一次听到你这样喊我。你是我的老婆!”
我转过头看他,他却凶猛地吻了下来。我搂住他的脖子特别配合,心裏便有些内疚,我是不是对夏长宁太不好了?不过是在伍月薇面前喊他一声“长宁”,他就激动成这样。
我忘记了去丁越墓地的事情。度蜜月的地点也被夏长宁改成了东北的黑瞎子岛。因为他说:“那是我的福地,如果我不去东北那一趟,福生,你肯定还不会接受我!”
“你给我说实话,干吗要跑那一趟?”
夏长宁只笑了笑,很奸猾地说:“我当时就在发狠,我要是跑这么远还打动不了你,我就……”
“就什么?”
他抿着嘴奸笑不答。
我伸出手,哈了哈气威胁他,“说不说?不说我逼供!”
他猛一伸手攥住我又反手一拗,不屑地说:“和我动武,不自量力!”
我挣扎了下连丝力气也使不出,心裏堵得慌,这厮就仗着四肢发达欺负我。我“哼”了声说:“多无趣,你总是动手。我和你是一个级别吗?”
他放开我,眉开眼笑,“乖,你明白就好了。”
“还说呢,人家伍月薇好不容易找到男朋友,你居然说见一次揍一次,你巴不得她嫁不出去黏着你?”
夏长宁突然狠狠地槌了沙发一拳,吓了我一跳。我越发好奇起来,“她和什么人恋爱了?把你气成这样?”
“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我不喜欢。她喜欢就自个儿躲一边恋爱去,别带来就成。她不知道是不是脑残了,我不喜欢她还带出来不是惹气受吗?”他的脸黑着。
我耸耸肩,原来是这样。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我也没再问下去。
去东北之前,夏长宁每天照常上班,我打算蜜月完了就蹲家里写东西,没准儿也是条出路。这几天闲着就独自上街给宝林和叔婶买礼物。
逛到北桥的时候,我看到了伍月薇和一个男人在小摊上买东西,就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
北桥是城里卖古玩和民俗物品的地方。这座桥建于宋代,临河都是仿古的民居与商铺,外地人来了都爱到这裏买些土特产或民俗纪念品回去。伍月薇和那个男人都背着大背包,显然是坐车离开之前来逛逛。
伍月薇拿起一个拨浪鼓玩,衝着低头看东西的男人说话。这就是夏长宁极讨厌的男人?拨浪鼓的两只小槌左右晃动着,那个男人直起身侧过了脸。
隔了那么远,我的心依然被拨浪鼓狠狠地敲中。我扶着桥栏腿软得人直往下坠。我记不得是不是张嘴喊了一嗓子,伍月薇和那个男人往桥上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