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征吃了一惊,再仔细想想,未来,可不正是这样的局面。
“唉……”葛征叹了一口气,低头沉吟片刻,突然抬头一笑:“你回去告诉大皇子,我不能保证整个东胜学院,但是我是不会选择效忠任何人的。如果他们想杀我,尽管来。”
“大师,您这是何苦呢……”
葛征眯眼一笑:“我不妥协!等他们每个人派出几批杀手之后,就知道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自己就会权衡利弊,杀了我,损失巨大,还可能被别人渔翁得利,到那个时候,我才能有暂时的安宁。”
德克蒙特看到他心意已决,便说道:“大师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阻止大殿下有什么不利于您的举动!”德克蒙特半跪着,低头致意,然后决然而去。
德克蒙特知道自己这句话的分量,他做出这个决定,也不是一时冲动,葛征对他恩比天高,尽管德克蒙特习惯于用贵族的思维来考虑问题,但是毕竟在星炼世界流传数千年的骑士思想对他的影响也很巨大。他不是小人,恩将仇报这样的事情自然做不出来。
另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隐约觉得起码在王城内的三位皇子,恐怕都不是葛征的对手。这样的感觉让德克蒙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另外两位他不清楚,可是投靠大皇子这段时间,大殿下手中掌握着什么样的力量,他虽然未曾尽知,但也看得出一鳞半爪,覆灭一个小公国没有问题。这样的情况下,他对葛征却还有着无比的信心,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门外,德克蒙特横刀跨马,葛行站在窗口看着他一骑远去,心头有些沉重。
……
第二天,又一则重磅消息在东胜学院传开:
大皇子殿下决定把自己的长子,现年十四岁的帝国皇孙克弗兰送进东胜学院,选择的同样是鍊金系。
两道申请书摆在拉米尔的办公桌上,老法神这一次,眉头锁的更紧了。
葛征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看重自己?自己只是一名炼金术师而已,犯得着为了自己费这么大的心血?
大皇子那边,是因为德克蒙特。伯爵阁下绝对是出于好心,把自己和葛征认识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殿下,是想让大殿下了解到葛征的实力,不要去招惹他。可是这反倒引起了大殿下极大的兴趣,更想把他招揽到麾下。有了德克蒙特带个大殿下的咨询,大殿下觉得,用自己儿子去拉拢葛征,也是值得的。
至于四皇子……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大师!”诺罗敦满面红光,举着手里的晶石卡冲进来:“大师我们第一笔交易,终于成功了!”
葛征一笑,这段时间内,唯一让他觉得舒心的事情,大约就是鍊金作品的生意了。诺罗敦已经把整个销售网络构建完整,葛征这两天抽空做了一些小玩意儿。他的鍊金计时器比普通的鍊金计时器小了一半,价钱却只比一般的鍊金计时器高出两成。
本来葛征的打算是,炼制出更小的计时器,价钱和普通计时器持平。
可是这个想法很快被诺罗敦否决了。
“大师,你只需要比现在水平高出一点,就能吸引到顾客来购买我们的产品。就算我们的鍊金技术领先,但是也不必一次性把所有的技术都展示出来。这一次领先一步,下一次在领先一步,这样我们可以赚两次金币。另外,价格方面,买您的炼金术作品的人,本来就是为了炫耀,如果您的价钱并不比其他人的高,就不能体现他们的身份……”
经营方面的事情,葛征确实不如诺罗敦,索性全都交给他去处理。葛征的炼金术作品投放市场才半天时间,第一单生意就做成了,一件鍊金计时器卖出了两千两百枚金币。
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难得有这么一件喜事。葛征把两百金币的零头丢给敦克,让他去准备一顿大餐,晚上庆祝一下。
……
距离克洛斯从坟墓里爬出来,已经七天了。克洛斯用石块在城墙上有画下了一道刻线。克洛斯在心裏已经把葛征诅咒了无数遍,该死的,如果不是这个盗墓贼把自己所有的家当全部偷走,我堂堂暗黑炼金术宗师,怎么会落到这么凄惨的境地!
尽管他是不死巫妖之身,但是如果身体被损害过大,一样需要时间来恢复。这其中最麻烦的就是魔法力恢复了。巫妖之实的汁液在他的体内形成了一个类似于魔兽魔核的特殊结构来供给他魔法力,偏偏这个“魔核”的位置就在胸口上,葛征一剑穿胸,连这个普通武器根本不能伤其分毫的魔核也一起扎了个粉碎。否则,克洛斯怎么会在坟堆里躺了那么久。
不死巫妖是一种特殊的生命体,或者说是一个精神附着体,全身的毛孔都是闭塞的,没办法自己从空气中吸收魔法元素,克洛斯必须一些特殊的物质,比方说魔晶石、魔核之类的东西来恢复自己的魔法力。
尽管魔兽都害怕他,可是他所依靠的不过是巫妖这种高等级魔物的精神震慑;真的要打起来,现在手无缚鸡之力,魔法核破碎,身家被葛征打扫得一干二净的克洛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成为魔兽口中有些难嚼的晚餐。
没办法,克洛斯混进了王城,想要找到一家荣恒商贸行的分号。不过上一次的时间之后,荣恒商贸行在德尔逊被连根拔起,就连几个隐秘的据点也没能逃脱。
克洛斯成了丧家之犬。
浑身灰土,已经看不出他穿的是一件术士长袍。又破破烂烂,满头脏发,克洛斯在四天之前,一恒心挤入了城墙根的乞讨帮。
他准备乞讨些钱,买一块魔晶石,只要有一点魔力,他马上就会变回那位令人生畏的暗黑鍊金宗师!
可是这第一步看上去漫漫无期,依靠乞讨每天才能有多少收入?魔晶石可不便宜,克洛斯摸了摸自己的那破烂的术士长袍口袋,裏面只有十几枚铜币,这是他现在全部的家产了。克洛斯仰天怒吼一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和对葛征从人性深处的最恶毒的诅咒。
“咚”一块石头砸在他脑袋上,一个强壮的乞丐大骂道:“鬼叫个什么!打扰了老爷我睡觉!”
克洛斯忍气吞声,看也不敢看那乞丐一眼,暗暗发誓,等我找回了我的身分,一定让你们这些肮脏的蛆虫好看!
他却没有意识到,他现在也是王城庞大的身体上,一条最不起眼的肮脏蛆虫。
……
拉米尔最终没能顶住皇帝陛下的压力,同意收纳四皇子埃隆霍斯入学。梅杰夫四世悄悄派了两百名皇家衞队给拉米尔没让他加强鍊金系的保衞工作。
拉米尔愁眉苦脸的从学员开支上又拨出去了三十万枚金币,购买各种器材和招募高手,同样用来加强鍊金系的安全。
一时间,鍊金系内外风声鹤唳,阿奎那大师摇头不已:“还没等别人来刺杀,我们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葛征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悠闲的把双脚搭在桌子上,手中翻看着学生们的作业。他的钢笔不会漏墨,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摆出各种姿势批改作业,而不用像别的老师那样,危襟正坐,以防被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漏出来的一滴墨水弄脏了自己的长袍。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响起,隔壁阿奎那大师的办公室响起了开门声。
一个十六七岁的金发少年彬彬有礼对阿奎那大师行了一礼:“请问,是鍊金系主任导师阿奎那冕下吗?”
阿奎那大师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孩,他有着一双天生忧郁的湛蓝色眼睛,金色长发的发卷上,带着蔚蓝海岸线一般的艺术气息。
阿奎那把他请了进去,很谦卑的说道:“我是阿奎那,四殿下来得好快。”四皇子露齿一笑,洁白的牙齿就像海岸上的贝壳。
“我没有带随从,我是来学习的,在这裏,我就是一名普通的学员。大师您不必考虑我的身分,请完全按照对普通学生的标准来要求我。”四皇子很认真地说道。
阿奎那对这位传闻中的四皇子第一印象很不错,不过这烫手山芋她实在不敢接。阿奎那不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所以如果他有什么目的,也会很明显的表露出来。比方说现在,他急于踢走这只皮球,他能够想到的接球的人,只有葛征。
阿奎那在心中对葛征说了一声对不起,就当是对你的磨炼了,然后很直接的打发四皇子去找葛征。
“哦,既然如此,那么学生安排都有本系的主将导师葛大师负责,他就在隔壁,你现在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