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吴静蕾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一点。
想必,此时她应该已经察觉到邢亮偷跑了。
如果邢亮迟迟不归,她极有可能会再次转移窝点!
为了不扑空,我们不得不连夜赶路,离开上海,直扑苏州。
天蒙蒙亮时,我们终于找到了邢亮说的那个地方。
这是一片低矮的厂房,邢亮说的那个老板是经营冷饮的,在这裏建了冷库,不过近些年冷饮行业受到冲击,囤货仓一再缩减,冷库库位更没人租,这裏渐渐黄了,再加上地处偏僻,基本上杳无人迹,我们一路走来,莫说是人,鬼影子都没摸着。
轰隆!
大兵费力的拉开了冷库沉重的保温门。
这冷库早没氟利昂了,断电也很久了,保温墙上锈迹斑驳,不过仍旧阴嗖嗖的,寒气逼人,裏面是一个个铁笼子,那是出租的库位,裏面还残留着一些货物,大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更有冻肉腐烂的就剩下了骨头,以至于冷库里气味难闻,与冰箱里的异味一模一样,阴风吹来,腥臭气扑鼻。
“这地方养胎?”
大兵嘴角抽了抽,摇头轻叹道:“这丫头怎么就活成这样了。”
怎么就活成这样了。
一路上,大兵一直在嘀咕着这句。
是啊,怎么就能活成这样呢?
我也想问。
无声无息的,小豆子的地灵眼打开了,她四下逡巡,随后指向一个方向,低声道:“在那里,那里有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
说此一顿,小豆子蹙眉道:“不过,她现在似乎很虚弱……”
我快步朝小豆子所指的方向走去,七拐八弯的绕过许多货仓,终于来到尽头,这裏堆砌着许多木箱子,似乎是放冻鱼的箱子,不过箱子已经空了,上面挂着许多蜘蛛网,一团团蜘蛛网密密麻麻几乎把木箱子全覆盖住了。
我四下逡巡一圈,并未看到吴静蕾的身影。
“不用找了,我在这裏。”
忽然,一道冷冽的声音在旁边角落里响起:“一定是邢亮告诉你们吧?没想到你们狗鼻子这么灵,竟然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凌乱木箱堆砌成的一个犄角里,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提着一柄短刀,恶狠狠的怒视前方,像头凶残的母狼,她披头散发,面色苍白,身上穿着宽大的睡袍,赤脚站在地上,脸上汗水密布。
她是吴静蕾不错,虽没有照片上那么艳丽,反而看着有点病态,但……确实和从前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注意到,地上有血迹,而她的肚子……不再高高凸起。
一时,我眼神变了,看着她的刹那,惊疑敛去,目光复杂。
少年的玩伴,数十年后再见,谁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吴静蕾也看到了我,她下意识的就要挥动短刀拼命,不过又生生止住了,细细端详了我片刻,猛地后退一步,疑道:“你是……”
“妹子,怎么连我们也不认识了……”
大兵从木箱旁走出,苦笑道:“你……”
他或许是想问一句你还好吗,可话到嘴边,死活又说不出了。
她不好!
很不好!!
“兵哥!?”
女人总算认出了我们,她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失声道:“你是……九哥?你们咋来了?”
“来看看你。”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颇为艰难地说道:“找你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