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济医院占地五十余亩,医师实力一直居北京同行之首,并以宾至如归的服务远近驰名,是北京市内为数不多的有大量庭园造景的大医院。
我和小雨进了医院,刚走出十一楼的电梯,看到了令人心酸的一幕。
一位秀丽端庄的女医生,被一伙从头到脚都是名牌的年轻人围在中间。为首的家伙手捧一束鲜花,嘻皮笑脸的挡在女医生面前,强硬的让她接受鲜花,并提出要她答应当他女朋友的无理要求。
院方工作人员在这群年轻人之外围了一圈,当中有两个人脸上都挨了一巴掌,红肿发炎,显然又是这帮家伙干的。
受到这些年轻人气焰威慑,除了有一名像是院方主管模样的人劝对方离开,其他人都敢怒不敢言。
女医生没有伸手接过鲜花,毫无畏惧、面无表情的瞪着那名要她当女友的年轻人。
令我感到意外的,这名女医生是时雨柔。
往事历历在目,在那场美国八二八波音客机人为因素造成的空难中,我和她曾经有过患难与共的时光,我至今还留着她女儿铃儿给我的电话号码。
“你们别欺负我妈妈。”提着便当的铃儿挤进外面人墙,哭叫着冲向为首的年轻人。
这名年轻人随手将铃儿推向后面的人群,使她手里的便当凌空飞起。
“好讨厌!”小雨抢在我前面,飞身接住便当,并及时伸手抱住倒向地上的铃儿。
放开铃儿,小雨气呼呼的一拳打在为首的年轻人的肚子上。
一阵痉挛般的剧烈疼痛袭来,对方惨叫一声,弯下腰,脸上立即变成猪肝色。
“妈的,我哥你也敢打。”一名青年举起右拳,却让同伙给拉住了。
那人指着小雨,脸色有些发白,紧张的结结巴巴:“她……她好像是……那个……”
“是超能特警队的小雨。”另一名青年也认出了小雨,吓得倒退几步。
小雨繃着脸,凶狠的道:“滚!要不然我把你们从这裏的窗户扔下去。”
发呆的青年们回过神来,拔腿就跑,连为首的青年也忘了疼痛,连滚带爬的逃命去。
“给我回来。”小雨喊住他们,指着为首青年的鼻子,警告道:“别再让我看到你。”
为首青年头冒冷汗,慌忙做出保证:“我保证不会再来打扰时小姐。”
“这还差不多。”小雨对结果感到非常满意,嘴角露出得意笑容,接着又威风凛凛的叫道:“滚!”
“等等。”我变回原面貌,排开人群,走近小雨等人身边。
“方叔叔。”铃儿惊喜的朝我跑来。
时雨柔则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脸上的惊喜比铃儿更强烈。
“有什么事吗?”为首青年看着伸手搂住铃儿的我,眼中闪过愤怒。
我缓缓抬起头,随手发出几股微弱能量,冰冷的眼神足以让常人脊背发凉。
我的能量进入这群年轻人体内,焚烧神经末梢,痛得他们直冒冷汗。
从他们衣着和洁净的皮肤而看,我不难判断出他们并非游手好闲的普通流氓,而是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这种人胆大包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众所周知,小雨是超能特警队的成员,现在又负责保护蓝劲松,没办法时时刻刻待在时雨柔身边,他们必定还会再来骚扰时雨柔,我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杜绝后患。
“有事您吩咐。”为首青年恐惧的看着我,态度有巨大逆转。
我发出温和的声音:“你们应该养成道歉的好习惯。”
“噢,对不起。”为首青年赶紧招呼同伙,全向时雨柔诚恳道歉。
再向刚才挨打的两名院方工作人员道歉,他们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退了几步,控制不住心中恐惧,转头就跑,已经被我和小雨吓破了胆子。
“时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好巧。”我没理会那群年轻人的离去,反而朝时雨柔微笑招呼。
时雨柔欣喜道:“谢谢你又替我解围。”
能够在人口几千万的城市邂逅曾经患难与共的故人,的确是一件令人感到惊喜的事情。
“咦?”小雨惊讶的说:“哥哥、时阿姨,你们好像认识?”
我点头回应,好奇的问:“你刚才那些话好威风,跟谁学的?”
如果龙影在场,或许能够认出时雨柔,从而知道我和时雨柔认识的过程。美国波音八二八客机“七一九”空难过去一个多月,由于没有我从八千英尺高空救人壮举的后续报导,人们已经渐渐淡忘了。
“电视里学的。”小雨尴尬的挠头,引起铃儿开心的笑起来。
“你好,我叫小雨。”小雨跳到铃儿面前,伸出小手。
铃儿和她握手,浮现甜美的笑脸,道:“我知道,你好有名的。我叫铃儿。”
“时雨柔医生、时雨柔医生,十六号病房紧急情况……”医院不断广播呼叫时雨柔。
“小雨,快来。”时雨柔整理有些凌乱的工作服,匆忙拉着小雨下楼。
刚才挨打的两名院方工作人员和那名看似是医院主管的人,忍不住好奇心,悄悄跟在我们后面看情况。
进入十六号病房,小雨立即展开工作,我也没闲着,配合她救人。
这裏面大多是患有头疼、脑热等症状的病人,哪怕即使是重病号,对我和小雨来说也是手到病除,于是不到二十分钟,我们治好了五个病房内的三十名病人,其中六人还属于重病号。
“还有吗?”小雨看着病房内最后一个人被我抢先医治,回头朝傻站在身边的时雨柔等人询问。
“辛苦你们了。”那名主管幽默的开口:“你要是再治,我们都要失业啦。”
病房外的走道上挤满了人,看着一个个刚才还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的病人,转眼间变得生龙活虎的下床活动,他们都看得目瞪口呆。
一大群病人家属闻讯而来,乘机挤进病房,抢着邀请我和小雨为他们的亲人治病,七嘴八舌,闹得我们耳边嗡嗡作响。
见场面有些失控,我慌忙大声制止:“我也有亲人,大家的心情我能了解。这样吧,我们再治十个人。”
接着,我指出五个人,让小雨亲自点完剩下的名额。
说是十个人,但我和小雨招架不住病人家属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死缠活缠,分别又治好了十几个人才勉强脱身。
走出医院,我回头朝上面窗口万头攒动的浩大场面看去,只能发出苦笑。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和小雨治好了六十几个人,几乎让医院空出整整一个楼层的病房,众口难防,消息必定落进记者耳朵里,小雨到时恐怕非再红一次不可,不知道这次她还会被多加上什么样的响亮头衔。
身边的时雨柔注意到我有趣的表情,笑道:“方先生,我一直不知道你原来拥有和小雨一样的超能力,真是太感谢你了。”
“别客气。”我语气温和的说:“有一件事还要请你帮忙,我不想成为公众人物,请你替我保密我的身分。”
“我会的。”时雨柔善解人意轻声允诺,好奇的问:“小雨一直喊你哥哥,她是你亲妹妹吗?”
我摇头解释:“我们在超能特警队认识,一见投缘。”
看着前面手挽着手、一蹦一跳的两个小家伙,时雨柔嘴角浮起笑容,说:“小雨在对人称呼上好像有点乱,就像刚才对病人们乱喊一通。”
我赞同的点头,小雨喊蓝幽为姐姐,却仍然喊蓝劲松为爷爷,称呼上简直一塌胡涂。
“对了,你怎么认识小雨的?”我有些好奇。
时雨柔微笑回应:“她上次和她妈妈一起来买药,中途恰好碰上一位在车祸中重伤的急诊病人,她仅仅用十分钟就让那人重新站了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买药?”我惊奇不已。小雨拥有起死回生的超能力,她父母可说是近水楼台,不用想也知道比任何人都健康,哪有买药的道理。
“她妈妈很年轻,也非常漂亮。”时雨柔拐着弯回答,心脏加速跳动,脸色有些红。
我顿时明白小雨的母亲一定是来买避孕药的,感到格外尴尬。
默默走出一段距离,我喊住小雨和铃儿,走到她们身边才朝时雨柔道别:“别送了。”
时雨柔微笑点头时,小雨拉着铃儿的手,依依不舍道:“我下次再来找你玩。”
“嗯,你要记得打电话给我。”铃儿举起挂在胸口的衞星电话,也有些依依不舍,一见投缘的她们显然互相留下了电话号码。
“还有你,方叔叔。”铃儿可爱的噘着小嘴,埋怨道:“你答应过人家会打电话的,可是你没有。”
我慌忙道歉:“对不起,叔叔最近忙得晕头转向,疏忽了。不过叔叔这次保证再忙,也会记住的。”
说着,我凭借超凡记忆说出她当初留下的电话号码,让她终于恢复了笑脸。
再朝她们母女挥手道别,我拉着小雨离开,可心头始终盘绕在铃儿提着便当的情形。
上次相遇,她们赴美旅行归来,加上当时的衣饰,不难看出时雨柔工作待遇不低,却在吃便当,说明她很有可能是生活和工作难以兼顾的单身妈妈,否则谁肯舍得让心爱的女儿吃外食。
熟悉的脚步声走到我的房门外停住,来人随后伸手敲门。
刚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我翻身下床,伸手打开房门。
江震林低声道:“有异常情况,你来看一下。”
我快速换上衣服,跟着他走进三楼的监视室。
室内一个巨大萤幕占据整个墙壁,画面中清晰呈现方圆二十公里内的全景图像。
见我到来,秦志强和负责观察衞星监视画面的两名保镖从椅子上站起,一名保镖伸手操作键盘,放大画面,定格在两个图像上。
一个在山脚下的小树林里,由于树木分佈稀疏,隐约可以看到十来个人静静潜伏。
第二个图像在连接山脚下公路的高架桥上,一个高大的外国男子站在高级轿车前,交叉双腿,静静站着,一动也不动,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货色。
操作画面的保镖开口解释:“高架桥上那家伙两天内就在附近出现了三次,直到十五分钟前,他引来了树林里全副武装的那些人。你看,又来了……”
一部货柜车开上高架桥,停在那名外国男子不远处。
外国男子快速迎了上去,伸手间断性的敲击货柜车表面,发出暗号。
货柜车后门从裏面打开,近二十名蒙面武装男人跳下来,直接跃过高架桥边的防护墙,落到十米高的底下公路,迅速朝山顶进发。他们个个身手敏捷,健步如飞,显示出超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