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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 叶梵拉了很久的小提琴。她似乎要把丢下了那么久的练习全都补回来。
学了这么多年的小提琴, 叶梵当然清楚, 她的水平落下了多少, 一定要更多的练习才能回到原来的状态。
写完了功课后, 叶梵又看到了那个琴盒。她想了想, 还是决定要给h发一封邮件。虽然她可能发的太过频繁, 但是感谢是必须要说的。
“谢谢你的小提琴,我会努力的。”
叶梵的那封感谢邮件发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回复。她又继续恢复了原来的生活。
因为有h的帮助, 叶梵能照常上学,并在学校提供的琴房里练琴,不用考虑别的事情。
一天傍晚, 放学铃声响了。黄昏的光似有晕晕浅浅的感觉, 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
叶梵在学校的琴房里,她在拉小提琴, 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
隔壁琴房弹钢琴的学生已经离开了, 交响乐团的人也去吃晚饭了。
叶梵结束了练习, 小提琴声渐渐停了下来, 这幢音乐楼恢复了寂静。
叶梵还没有离开音乐楼, 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来, 查看了一眼时间,发觉已经很迟了。
夕阳光飘进琴房,手机屏幕的亮光有些灼眼, 她的页面很简单, 除了必备的软件,没有别的app。
翻到手机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app,看上去却很珍重地放在了正中央。
不知怎的,叶梵下意识点开了邮箱。里面自然是没有新的邮件,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
因为叶梵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给h发过邮件了。
这段时间,叶梵都在为学校的演出练习一首小提琴曲。这是她在出事之后,第一次登台表演。
叶梵犹豫了好久,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h。
毕竟,h只是捐助她的人,他说不定并不想看到自己发那么多封无趣的邮件呢。
叶梵绝不会过多打扰他的生活,不过,她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编辑邮件。
“明天晚上学校有演出,我有一个小提琴节目。这首曲子是……”
叶梵一开始输入,就一发不可收拾,等到她回过神来,这封长邮件已经发出去了。
好吧,就让h认为她是一个多话又无聊的人吧。
叶梵收起了手机,背起琴盒去食堂吃饭。她完全不知道,在另一个城市忙碌的贺寒,很快就收到了她的消息。
汽车往前行驶,贺寒靠在车座上,闭眼休息。手机振动,他睁开了眼睛。
贺寒看到了叶梵发的邮件,他的目光渐深,若有所思。
随即,贺寒不假思索地跟经纪人说:“帮我订一张回去的机票。”
“明天家里临时有事,那个试镜推掉吧。”他冷峻的声线落下来。
经纪人有些惊讶:“这个角色很好,你知道有多少人抢着来参加试镜吗?”
经纪人讲了一堆理由,但是却没有打动到贺寒。
其实,连贺寒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会觉得叶梵的首次重新登台这么重要?
贺寒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想,他只是要再次看到她的演出吧。
第二天,贺寒还没有到学校,叶梵就已经在后台准备演出了。
因为之前的创伤,她比以前安静了,更加沉默寡言。
大家都知道站在那边的女孩是谁。那个很有天分,又没什么朋友的叶梵。
出事以后,叶梵的世界里只有学习和小提琴。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贺寒再次回到学校。他已经是公众人物,不能张扬。
贺寒把他的脸遮挡得很严实。这次的演出会有外面的人来,礼堂里有家长还有别的观众。演出已经开始,礼堂暗下来以后,贺寒才会进入礼堂。
走在校园路上,对他而言,学校是陌生又熟悉的。
几个穿校服的初中女生走过去:“今天会有叶梵学姐的节目。”
听到叶梵的名字,贺寒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是那个拿了很多大奖的叶梵吗?”有人在追问,“听说她拉小提琴特别好,但是我还没有机会听到过。”
贺寒弯了弯唇,在夜色的遮挡下,他的神色无人看到。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分明和叶梵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会莫名地,为她感到骄傲。
等到那几个初中生小跑进了礼堂后,贺寒也走了进去。里面暗沉沉的,只有舞台亮着光。
贺寒找了一个角落的空位置坐下,耐心等待着叶梵。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叶梵才出现。
她带着小提琴,走上了舞台。面对底下黑压压的一片观众,第一个念头却是胆怯。
叶梵怔了几秒,忽的浮起了一个想法,不知道h会不会来?
她昨天给h发过邮件了,他有看到吗?看到后会有什么想法?
纷乱的念头围绕着叶梵,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毕竟他那么忙,应该不在这里吧。
叶梵深呼吸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她还是会当做底下的观众里,说不定就坐着h。她架好了小提琴,开始拉动琴弓。
距离贺寒上次听叶梵地演奏,已经过了多年。
即便如此,她当时琴声那种干净清澈的感觉却始终留在他心底。
当琴音响起的时候,贺寒的心弦又一次被她触动了。
他看着台上那个身影,她长高了却愈发瘦了,但在那纤瘦的身躯里,却蕴藏着动人的力量。
偌大的礼堂里,观众们都在抬头认真听着、看着。
贺寒坐在下面,丝毫不会注意这座礼堂里还有别的观众。在叶梵的演奏中,他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瞬间。
悠扬的琴声传遍了礼堂,叶梵闭着眼睛,为她心里的那个观众认真地演奏着。
和从前相比,她的琴声更加流畅动听,而更难得的是里面的情感,变得复杂又有层次感。
贺寒望着叶梵。
整个礼堂里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夜晚悄然,琴声奏响,与此同时,被黑夜掩盖的,还有他心跳的声音。
……
很快就到高三了,大家的学习更加紧张了。而叶梵在学习之余,还要准备艺考。
叶梵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迟了。夜色黑沉沉的,乌云层层叠叠地覆盖了夜空,遮挡了月光。
叶梵洗漱后,她坐在位置上,拿起了小提琴。琴声响起,悠悠地落在房间里。这首曲子,叶梵已经练习了无数遍,每一个音符她都能准确地拉出。
可是,在叶梵的心里,她永远需要比之前更加努力,更加用心。
一首曲子结束,叶梵放下了小提琴。周围只有寂静笼罩着她,安静得厉害。叶梵垂下头,面色变得黯淡。
和之前一样,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的琴声陪伴着她。
日复一日,叶梵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叶梵怔怔地坐了一会,她又想起了她的亲人,眼角泛起了泪意。
几分钟后,叶梵甩了甩头,让悲伤的情绪散去。然后,她重新拿起小提琴,琴声再一次响起。
为了在艺考中能拿到好成绩,她能做的就是反复地练习,反复地提高自己。
有时候,叶梵还会想起一个人,h。
她能够继续学习,是因为h的资助,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也正因为如此,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能浪费。
有时候她给h发邮件,h很迟才会回复。她想过,h可能工作很忙,她也不应该去打扰他。
而且这段时间,叶梵自己也很忙碌,她已经很久没给h发邮件了。
叶梵没有多想,她继续练习小提琴。
时间悄然过去,离艺考还有一个月,叶梵更加努力地练习,有时候她练习得太认真了,连饭也忘了吃。
时间对叶梵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
叶梵比以前更瘦了,但是她的眼睛始终清亮万分。这次艺考,她希望自己可以拿到好的成绩。
家人的期待,她内心对梦想的坚持,还有得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每一个方面都驱使着她,竭尽全力地完成目标。
艺考那一天到了,叶梵将小提琴小心翼翼地装进琴盒,她背着琴盒坐上了车。
到了考试地点,叶梵下了车往前走去。路上还有很多艺考生,大家一齐往里走去。
有的人是家长陪着来的,家长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紧张。
叶梵望了过去,看见的是他们的笑容和温馨的场景。
叶梵忽然想到她的父母,如果她父母还在的话,他们一定也会给她加油,让她放松心情。
想到这里,叶梵的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叶梵紧抿着唇,她加快了脚步。
到了考场,考场里已经有很多人了,叶梵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离她考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叶梵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逝去,还有三个人就要轮到叶梵了。叶梵开始紧张起来,她的心跳也快了几分。
或许是压力太大,叶梵的掌心也浮起了薄汗。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叶梵心里起了一个念头。她拿起手机,登录了邮箱,给h的邮箱发了一句话。
“我马上就要艺考了,希望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