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店,外面的铁篱笆周围有几只丧尸正转来转去,唐傲把车停好,拉开电锯走过去,两下解决。
海沫沫一直睡到车停才醒,她跳下车去做早饭。早餐是一锅野菜粥,一人两个煎蛋、一碟凉拌折耳根,外加两块腊肉饼。海沫沫的厨艺虽然不怎么的,手脚却还满快。
外面小雨淅淅沥沥,唐傲把车上的东西搬进来,整个楼下就又被堆得满满当当了。他吃过饭,把挖坑机油缸装满汽油,走出去。他在铁篱笆五米远的地方开始挖坑——布些陷井,加强防御。
海沫沫拿了一双皮手套给他戴上,然后开始洗两个人的衣服。水有些凉了,她的手却仍白晰,丝毫没有因受冻而变僵变红。唐傲不自觉就嘱咐了一声:“用热水。”
海沫沫答应一声,仍然是用冷水——她喜欢这种很冰很凉的感觉。她把衣服洗好,一件一件晾在铁篱笆上。
唐傲刨了一天的坑,进展只是把正对着小店正门的地方刨出了一条宽两米深七八米长只有两米的小坑——也不能怪他,挖坑机挖沟不太好用。
更悲剧的是,等他刨完坑,觉得“这个高度成人掉下去也绝难爬上来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果然是很难爬上去了。
“我草!”他大骂了一声,“海沫沫,拉我上来!”
海沫沫赶紧跑过去,丢给坑底的他一条捆铁条的绳子,汪汪站在坑边翘着尾巴看,最后鄙视地打了个喷嚏,表示为某人的智商着急。
唐傲接着绳子就往上爬,快要上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海沫沫轻轻松松地攥着绳子那一头,仿佛他根本就没有重量。他目光一变,直觉眼前一个黑影一闪,耳边一声惊呼,海沫沫一头栽倒下来。幸好唐傲手疾眼快,伸手接住。
坑底下,两个人一身泥浆,默默对望了一眼,又看向坑边的汪汪。汪汪双爪捂着脸,一副被闪瞎了钛合金狗眼的表情。
唐傲干活的时候本来就是脱了外套的,现在只穿了一件衬衣,而且全部被汗湿透了。先前干活的时候不觉得,这时候寒风透体,天上还下着毛毛雨,难免就觉得冷了。
眼看天色渐渐晚了,海沫沫缓慢地靠过去,双手搂住唐傲的腰。两个人挤在一起,也许能暖和些。唐傲也伸手抱住了她。
冷雨如丝,绵绵密密仿佛无休无止。唐傲嗅到海沫沫身上有一股极其甘冽的味道,他深吸一口气,不由神清气爽。
“真是对不起呀爸爸。”海沫沫奶声奶气地道,声音里可没有对不起的意思。唐傲第一次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这真是自己挖坑自己埋了。但这他真是没经验啊!
“没事,让我想想。”他抱着海沫沫,雨越下越大,沟里没有藏身的地方,不一会儿海沫沫也全身湿透了。一直等到夜里十二点多,有两只丧尸哼哼哈哈地走来。
海沫沫在坑底也跟着哼哼,唐傲紧紧揽住她:“别出声。”
海沫沫依旧哼哼呵呵地发出一种类似于丧尸的声音,上头丧尸哥俩也开始回应。最后它俩站在坑前,俯视坑底的两个人。
双方竟然像在交谈,不一会儿,两只丧尸竟然拿了一条绳子扔下来。唐傲用力扯了扯,绳子很结实:“你能听懂它们的话?”
他转头问海沫沫,海沫沫把绳子给他捆在腰上:“我跟它们说我的肉比你的肉好吃,但是它们想吃我就要先拉你上去。”
“嗯哼,好主意。”唐傲眸光微闪,立刻顺着绳子攀上去,两只丧尸还真准备再把海沫沫拉上来,他拿着斧头,一刀一个,当场了账,然后把海沫沫拉上来。
两个人都冻得不行,也来不及多说话。唐傲在小店门口用汽油生了堆火,用铁盆烧了一大盆水。他把海沫沫抱进热水盆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扒了她的衣服,用热水把她浇了个透。
海沫沫脸蛋红扑扑的:“爸爸也洗。”
唐傲难得温柔地摸摸她的头:“没事,爸爸撑得住。”海沫沫是真的心疼他,也捧了水把他打湿。等身子暖过来,他拿了衣服把海沫沫和自己都擦干,然后换上干净衣服。
海沫沫掉进坑里之前本来就在做饭,现在接着做。唐傲以前是从不管这些的,今天却站在一旁,看她做饭。今天的晚饭是一盘蒸兔子肉,一碟爆炒蛤蜊,一盆野菜蛋花汤。唐傲都不知道这丫头怎么会慢慢懂得了这些菜的做法,但不得不说,味道还不错——尤其是在冻饿了一晚的情况之下。
两个人吃完饭,锁好房门,上楼睡觉。海沫沫把早上搜刮来的被子、毛毯等等在床上铺好,整个小阁楼都增色不少。暖和的被窝确实是最舒适的所在,唐傲让海沫沫先躺进去,自己睡床边。
汪汪还好,毛长,没被淋湿,这时候仍然趴在楼梯口,眯着眼睛一会儿看看唐傲,一会儿看看海沫沫。
唐傲这时候才有心思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能和丧尸交流?”
海沫沫点头:“能呀,丧尸会说呵呵、活活、哼哼、吼吼、啊啊……每种发音的长短、语气要表达的意思都是不同的。你也这么说,它们就懂了。”
唐傲只觉得不可思议:“摩斯密码啊。”
海沫沫依在他怀里,渐渐困意袭来了:“但是它们好多都只会说饿,会说别的很少的。刚才的两只比其他的要聪明一些。”
唐傲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没多问——海沫沫睡着了。
外面雨声敲打着屋顶,他半夜没睡,只觉得怀里的海沫沫如同一团火一样温暖。最后唐傲摸了摸她的额头——该死的,她发烧了!
唐傲再不能睡了,他从来没带过小孩,但也知道发烧可大可小。这丫头本来已经传闻是个弱智了,再一烧,可别变成了弱智的N次方才好!
这时候还只需要退烧药,那时候恐怕得用脑残片了!
他穿好衣服,拿了酒精过来替海沫沫降温。海沫沫一直哼哼呵呵地说着胡说,不过好像是丧尸版的,这门外语他可听不懂——谢天谢地,也永远不希望能听懂。
等海沫沫的高烧暂时退下去,唐傲穿好衣服出去——他需要药品,而不是等在这裏干着急。
海沫沫还没有醒,他用两根铁条把门钉死,然后开车出去。
这裏最近的社区诊所大约有三四公里,并不远。他开车去到诊所门口,裏面隐隐有五六只丧尸正在哼哼哈哈,就差哼唱双截棍了。
诊所里起码有二十几只丧尸,唐傲用斧头一下一下砍过去,风衣上溅满了深绿色的血,他一脸狰狞。
退烧药和感冒药全部拿到手,他把常用药都打包,绷带、红药水、注射液,能够卷的全部卷走。回到小店,他把门拆开,时间刚好过去四十分钟。
海沫沫体温又开始上升,他喂她吃药的时候海沫沫睁开眼睛,胳膊搂着他的脖子,甜甜糯糯地叫了声:“爸爸。”
唐傲眼中满满的全是担心:“好些了吗?”
海沫沫脸蛋绯红:“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话落,又睡了过去。
吃过药,她终于慢慢地退了烧。唐傲松了口气,合衣睡在她旁边。海沫沫拱进他怀里,仰起头,唇瓣烫在他脸上。他轻轻抚摸她的头,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事——这个家伙能和丧尸交流,呵呵,瞧瞧他捡到了什么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