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卖个关子,“你猜,我见到谁了?”
周襄心中立马就浮现了一个答案,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她就像是看见了周襄想到的人名,点头说,“对,杨嘉妮。”
“她不就是吃定我,不敢当着别人面和她撕破脸吗?”
她自嘲般的轻笑,“别说,我还真不敢。”
尽管郑温蒂顶着傻白甜的头衔,那也是有观众买账的。她可没傻到,把自己辛辛苦苦十几年的正面形象搭进去。
“好歹我在这圈子里也熬了十几年,这么低级的挑衅还刺|激不了我。可我要走的时候,她不知道哪来的牛劲,拉了我一把,手就划到旁边的道具上了。”
郑温蒂伸出受伤的手来摆了摆,她强装云淡风轻,眼眶却红了一圈。
她食指勾住咖啡杯,端起来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根蔓延。
“医药费加精神损失费,共计一万六千二百二十二块五角,我病例都准备好了。”
郑温蒂说,“如果杨禾轩不替他的好妹妹掏钱,我们就庭上见。”
从她开始讲述到现在,周襄一直沉默不语。
郑温蒂手中的勺子刮下绵软的慕斯,刚送进嘴裏,就听周襄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如果我是亿万富翁就好了。”
“哈?”
周襄心裏发酸,认真的说,“管他是什么霸道总裁,搞到他破产,然后让你拿钱砸死这对狗男女。”
郑温蒂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
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真的是个很妙的笑话,伴随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过面颊。
郑温蒂想不通,明明被抢了未婚夫的人是她。
结果到头来,却成了她不近情理,她不懂得成全,她拥有了光鲜亮丽的外表还不满足。而他们是真心相爱,他们是天造地设。
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该被人这么来羞辱,这么去践踏。
委屈吗?没有地位的人,没资格委屈。只好忍着,也只能忍着。
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告诉她,要忍到什么时候。
郑温蒂用指尖抹去眼下的泪痕,怕花了妆。她吸了吸鼻子,“你再说一遍,我要录下来,万一见鬼了呢。”
光线透过格子窗,铺在暖色的木地板上。
咖啡杯里冒出的热气在光晕下升腾,街上很安静,除了刚刚走过两个穿校服的女生,很兴奋的在外面拍照,郑温蒂还笑着跟人家挥了挥手。
等到周襄眼前的盘子里只剩下蛋糕碎屑,她拿起杯子,还没来得及碰上唇瓣,手机先震了一下。
她漫不经心的解锁,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早上好,没有打扰到你吧?
周襄困惑的皱了眉,写了一句,请问您是?
信息刚发送出去,她想起了什么,脑袋就唰的一下,空白了。
不到一分钟,对方回——
记住你电话号码的人。
周襄愣了一下。
她想过也许是他,可没想到真的是他。
郑温蒂狐疑的看着周襄,因为她正低着头看手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和谁聊得这么开心啊?”
周襄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吴鸿生。”
以为她顺嘴说的,郑温蒂也极不走心的‘哦’了一声。
周襄抬起头,郑温蒂肯定认为她是随便应付一个人名,刚想坦承的解释,就被她打了岔。
郑温蒂对她说,“那你帮我问问他,怎么样才能把杨禾轩踢出春秋,我现在看到这人就反胃。”
周襄反问,“吴鸿生和你们春秋有什么关系,他不是聚星的吗?”
郑温蒂摇了摇头,“孤陋寡闻了吧。”
“吴鸿生是春秋的股东,听说他的股份占比,是这个数……”
郑温蒂边说着,边伸出手指来,比了个,四十。
又接着说,“然后,陆侨白的持股权是……”
她比了个,四十一。
周襄知道陆侨白是春秋影视的董事,于是被他俩的持股权就差了一个点,给惊到了。
郑温蒂没察觉她有什么不对劲,把这事当八卦来聊着,“至于他为什么还留在聚星,可能是念旧情吧,我也不太清楚,跟这位大前辈不熟,没见过几次。”
周襄放下手机,身子向对面倾去,一脸纠结的神情,“其实,我一直没敢问,你和杨禾轩的关系,算不算是……相杀相爱?”
“爱就免了,如果杀他不用担法律责任我早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