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枪伤中恢复足足用了三周时间,这还是在关前辈帮忙疗伤和军䶮不断提供滋补品养身的前提下。但无论如何我挺了过来,虽然那枚子弹在我胸膛内碎开后有好几块弹片无法取出来,它们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身体内。关前辈说,如果将来我的气足够强,或许能用气将弹片逼出来,但显然,现在的我是做不到的。
上海花园饭店门口幽静的小巷上,这裏经常有情侣路过,还有一些在上海工作生活的老外。我坐在车子里,正要拉开车门下去的一刻,身边的人忽然小声提醒道:“巴先生。老板让我提醒您,您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恢复了一些,但切忌不能使用太多的气,更不能造成丹田空虚。否则保护心肺的气息会出现空缺,到时候会出现生命危险。”
我点了点头,随后道:“你们不用跟着我,应该很快我就会回来的。”
拉开车门。走在这条小巷上的感觉很奇妙,因为在过去我曾经在这裏走过很多次,还记得十年前,花园小巷的尽头开了一家很不错的小酒吧。经常有外国人在那里喝酒玩乐,而喜欢热闹的雨蝶自然不会放过那个地方。所以我曾经也经常来这裏,有时候来喝酒,而有时候则是将喝醉的她带回去。但从我们俩分开后,就再没来过这裏。
有时候觉得上海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因为上海总是在变化,五年前的道路和五年后就不一样,五年前这裏可能是一片田野,五年后就连绿化带都看不见。但有些地方却怎么都不会变,像是这条花园小巷,民国的时候到如今,好像就一直是这个样子。除了沿途的店家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整体的格局就仿佛能让走进来的人一瞬间回到了那遥远的时光。
当年的小酒吧已经变成了咖啡餐馆,可能是因为这个位置不怎么好的缘故,此时虽然是傍晚饭点,但餐馆中却也只是三三两两坐了几个人。咖啡餐馆装修的很有意思,这种地方一般下午提供咖啡或者下午茶和茶点,到了夜里就做西餐。味道不一定很好,但就是很幽静,让人坐下来后有种安宁的感觉。
我推开玻璃门,服务员见状急忙走了上来。
“几位先生?”服务员问道。
“有人了。”说话间我抬头看去,瞧见了坐在角落雅座上的雨蝶。
服务员带我走了过去,坐下来后她将菜单放在了我的面前,我摆了摆手问道:“你先去忙吧。”
服务员会意地离开。四周没有人,周围几个雅座都是空的。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有些慌张似乎不敢和我有眼神交流,低声说道:“那一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身上有把枪,就只是为了防身……”
“能别说谎了吗?”我直接打断了她断断续续的叙述,这让她更加慌张。“找我有事吗?”
和一个企图枪杀自己,并且是在受到我保护的时候企图害死我的人坐在一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在克制内心中的怒火,如果坐在我面前的是个男人,或许我已经抓起桌上的餐刀刺过去了。
“我想和你吃顿饭,想为之前的事情说声抱歉,我想向你解释……”她小声对我说道,这些话才稍稍缓解了有些相当的气氛。
“解释?那你说吧。”
“我是受人要挟的,有个我过去的客户是你们圈子的大人物,他抓住了我的一些把柄,用这些把柄要挟我……”她小声说道,神情有些慌张,但在我看来这是她说出真相时候的胆怯。
“我们圈子的大人物要挟你?谁?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他姓金,我这裏有他的照片……”说话间她伸手去摸皮包,看起来似乎一时间没找到那张照片,所以摸索了好一会儿,我等的有些不耐烦便转头朝周围看去,只是这一瞧却看出了些许不对劲之处。这个餐馆我过去没来过,生意好不好我不知道,但现在坐在偌大餐厅里的人只有五、六桌。人数合起来大约有十五个人。可是这些人桌子上都只放了几个简单的开胃菜。我虽然不经常吃西餐,但也是有一些了解的。西餐最简单的组合是开胃菜,肉或者鱼做的主菜,然后是甜点。但坐到现在。这些人桌子上只有开胃菜,而且都冷了却也没人吃过。看起来在说话,但我能感觉到总有一两双眼睛在有意无意地看向我这裏。我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而且随着我的观察。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服务员之间没有交流,一个个站的好像木头人似的。没有进进出出忙着做菜的厨师,这时候一对年轻情侣走到了餐馆门口,正要推门进来,守在门口的服务员急忙迎了上去,但对门口的情侣说了几句之后,那两个情侣便走了,只是走的时候脸上满是不悦和惋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