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离开的士子们齐转身,不敢置信地望向石青。
一人二十棍?是不是听错了?世间有人敢这般对待他们?
左敬亭不管他们相不相信,一声吆喝,几十个亲兵扑上去就要拿人。
士子们的家奴护卫怎肯答应,手中家什一丢,拦住亲兵厮打起来。几十个家奴护主心切,不管不顾地厮缠,左敬亭一时竟拿不住人。一帮世家子弟气的浑身哆嗦,指着石青斥骂,叫嚷着要派人回家禀告。
石青心急赶往历城,眼中所见、耳中所听,乱哄哄一片,早就不耐烦了。“左敬亭!你奶奶的,恁是无用!”大吼声中,石青伸手抢过耗子背上的环手刀,抢上去,噗噗两刀,砍翻两个护卫。
“敢阻挡者!杀无赦!”拎着滴血的钢刀,石青再次大吼。
左敬亭开始不敢动刀,被纠缠的心火直冒,一听石青发令,立马大吼一声:“给我砍!”话音未落,他已出刀砍翻一个,当他恶狠狠地扑向下一个时,一帮家奴护卫已经傻了眼,拨腿就跑。原来这伙贱民不怕自家主子,真敢动刀杀啊。
世家子弟们也傻了眼。看到滴血的钢刀,看到凶神恶煞一般的石青,看到地上横陈的七八具尸体;这些世家子弟意识到,这不是江左;眼前这些人不是大晋朝廷体制内的。
惊愕、懵懂、惧怕。各种心情还未完全施展释放,凶恶的新义军已扑上来,不论三七二十一把他们一一按倒,一头杵进冰冷的泥泞中。随即袍子被撩起来,屁股裸露在刺骨的寒风里。
他们又羞又冷,正欲大声抗议,突然啪地一声脆响,屁股已挨了重重一击,火辣辣地疼痛蓦然袭遍全身。抗议声自动化作凄惨的哀号。
伍慈等官吏目瞪口呆,这些尊贵的不可一世的人物,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冰冷的泥水里,竟然被石帅扒下亵衣狠揍!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有的是选择,愿意成为真正的士,可以拿刀自尽。我必厚葬之。”石青在一群光屁股间漫步,轻语间,钢刀飞出,颤巍巍插进泥土。
好一阵,传来的只有哀嚎,没人选择抹脖子。石青肆意地讥笑起来。“一群自大的东西,自以为高贵、了不起;在我眼中,不过是一群废物、寄生虫。你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话间,他踱到伍慈等人面前,对军帅府的官吏们道:“你们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自以为高贵未必高贵,但若自以为低贱,必定低贱!高贵不是穿件衣裳、涂点香粉就可以换来,高贵是靠功绩垒叠出来的,是靠性命搏杀出来的。”
二十军棍打完,哀号声却未停止。这帮人哪受过这种折磨。羞辱、疼痛、寒冷、挫败各种感受让他们脑袋迟钝,不知道思考,只能下意思地惨叫。
石青面如表情地听了一阵,忽地厉吼。“都给我闭嘴!谁敢哭嚎!再打四十军棍。”
再没有比这更灵验的了。士子们身子一震,随即颤抖起来,身子一抽一抽,默默抽泣,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石青木着脸冷笑:“娘们一样的东西,也敢妄称是士。左敬亭,交给你了,把他们的衣服趴下来,换上皮甲。哦,不!皮甲应该给勇士使用,他们不配。找几张羊皮,一人一张围上。让他们上战场去。”
士子们颤抖的更厉害了。
“诸位!守住本心,好好做事。再会!”石青对伍慈等人一示意,带着左敬亭和一帮士子出发赶往历城。
午时,石青来到历城,新义军已集结完毕,正自待命。
“出发吧。”石青轻轻说了一声,近两万人分为东、西两路,踏上北去之路。博浪行动开始了。
石青唤来小耗子:“耗子。你带几个兄弟,去邺城找李农总帅,如此这般。嗯,可记住了?”
耗子用心默想,随即点头道:“石帅放心,耗子记住了。”
石青再次叮嘱道:“路上小心。邺城可能会有大乱。若是遇到危险,你们能跑就跑,不能跑则降,不可逞强,以保住性命为要。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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