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锐营行进的道路和新义军大部不同,一支在靠北的那条沟渠北岸,一支在沟渠之南;两支队伍并行西进,前后相错四五里的距离。
离开西城十四五里后,石青测度,锋锐营和大部相距不远,就命丁析派人赶去联络,以便协调双方行动。
丁析的人刚刚离开,西北方向突然杀声大作。
喊杀声爆发的极其突然,极其的统一。沙场老将,听音辨行;石青一听之下,便知这是伏兵杀出的声音。
“有埋伏?谁在埋伏?暗算的是谁?。”心中念头电闪而过,转眼间,石青已是冷汗淋淋。短短一瞬,他就判断出,新义军大部遇伏了。新义军跟在张举身后埋头紧追,不可能设伏对方;因为追赶过快,斥候来不及探查回报,前方情形不明,从而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喊杀声刚起,紧跟着火光大作,无数干柴、火把燃了起来,照的西北方一带亮如白昼。火光之中,无数身影凭空出现,从沟渠里一跃而出,扑向一支因急行军而显得松乱的队伍。
“石帅?这是。”丁析猜出不妙;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
“韩彭、王龛遇伏了。”石青的声音很沉痛。对方既然能够设伏,也能摸清新义军的情况,兵力配给上定会占据上风;最主要的是——这是夜战。夜战最为注重心理优势;一方早有准备,一方猝不及防;敌人在心理层面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新义军很可能会在一击之下崩溃。
“怎么办?”丁析问道。看火光,新义军遇伏的地方距离他们三四里;对于大军来说,这个距离很短,若是白日,他们可以在此结阵而守,接应溃败的兄弟;可这是晚上,兄弟们不知道向这边退却;若是前去接应,锋锐营一千人太过单薄,无济于事。
“杀过去!只要我们杀过去,害怕的就是他们。我们身后是邺城,是武德王和总帅,是千千万万的族人;他们只是一群丧家之犬。没什么好怕的。”
说到这里,石青声音一抬,高呼道:“兄弟们!不愿再当胡人奴仆的兄弟们!为了不让张举逃脱,不让这条狗转回头来咬我们的族人。大家随我杀过去,缠住他们!”
“杀过去!”锋锐营将士齐声高喊。
石青长枪一指,当头冲了过去。
丁析绰刀随在石青马后,跑了几步,他吩咐身边亲卫道:“大家一起喊:杀张举!诛尽羯胡走狗!”
“杀张举!诛尽羯胡走狗!”丁析亲卫一起大喊。
喊声一出,锋锐营将士一起跟着应和:“杀张举!诛尽羯胡走狗!”
“杀张举!诛尽羯胡走狗!”石青情不自禁随之大呼,怒马挺枪,向前冲去。
距离张贺度伏击之处两三里外,张举站在一道土埂上,遥遥观望战况。伏兵出击之初,新义军出现了一些慌乱,张贺度是沙场老将,瞅见空子,立即趁势斩杀,转眼间就将新义军搅成互不粘连的几团。
看到这里,张举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没多久,他的笑容便凝固了。新义军确实是被击散了,却没有彻底溃败。至此时刻,石青日常训导的勇气、荣誉产生了作用,乱成几团的新义军将士没人溃逃,他们在将领校佐的率领下,各自为战,拼命抵抗。
张举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正在考虑,是否增兵剿杀新义军时,夜风忽然送来一阵吼声:“杀张举!诛尽羯胡走狗!”
这是。“羯胡走狗”四字入耳,张举猛然愣住了。这个评语无论真假,一旦在数万人面前喊出来,都会流传出去,南和张氏的清名。张举喉头一甜,一口热乎乎的东西涌了出来。他连忙伸袖捂住嘴巴。
咳嗽了一阵;张举淡淡地问道:“江屠。调查新义军石青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江屠听到风中的吼声后,一直心怀忐忑;见张举动问,连忙恭敬地上前答道:“去往青兖的探子过几日便会回转,最多十日,就会将新义军底细汇总出来,查究明白。”
“十日么。好吧,某记住了。查究明白后,将新义军的底细告诉大公子知道。”张举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是!”江屠知道‘大公子’指得就是张遇,躬身退下后,他暗暗抹了把汗,偷眼向张举瞧去,只见张举铁色铁灰,干瘦的双颊一下一下地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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