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娜的琴声让几个光照会法师得到了良好的治疗——这一幕真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甚至罗德也没想到,娑娜现在就已经可以用琴声治愈别人了,明明她很抗拒法术的啊?实际上,刚刚娑娜不过是试试看。卡尔森感慨之间,提到了布维尔夫人,而马车之中没有露面的娑娜听到了这句话。对于娑娜而言,不使用法术本身就是因为她的抗拒法术,而不是她没有施法能力。而这种抗拒,一方面来自于德玛西亚人固有的观念;而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于娑娜对伤害别人的恐惧。还记得当初面对罗德的时候,娑娜的恐惧吗?娑娜并不怕罗德,在德玛西亚城,一个外来的法师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之后是很难逃脱的——在一个城墙都是禁魔石制造的城市之中,不仅施法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压抑,更重要的是禁魔石的魔法干涉效果会让法术出现偏差,所以娑娜并不怕罗德。她怕的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而伤害到罗德。但治疗却不一样。通俗一点说,在娑娜看来,治疗属于“无害的白魔法”,当她面对着使用无害的魔法还是眼睁睁看着几个人因为误会死亡的选择时,她还是选择了前者。治疗法术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娑娜的抗拒,再加上布维尔夫人的名义,她尝试着拨动琴弦,放开自己的力量后,弹奏了一首能够舒缓身心的曲子。因为善良,娑娜不愿意使用法术——也同样是因为善良,娑娜拨动了琴弦。刚刚弹奏的曲子是一首娑娜从下就弹惯了的轻音乐,本来就有舒缓身心的效果,在娑娜全力注入符文之力后,更是具有了疗伤的功能。这种疗伤更多的是激发患者的生命潜能,让他们快速治愈——这种治愈的方式不是“恢复目标多少生命值”,而是“极大地提高目标的生命恢复速度”。从结果上看,是娑娜成功地治愈了几个光照会的法师,只不过这种快速治愈归根结底是患者自己消耗能量来完成的,几个法师在基本恢复了伤势之后,状态看起来却更差了。之前是伤,现在是虚。眼见着这几个人脸色苍白的仿佛死人一样,罗德无奈之下只能递过了自己的魔法泉水。富含能量的魔法泉水迅速滋养了这几个法师的身体,稍微缓解了他们的虚弱和法力枯竭——但效果非常有限。尝试着再喝一口魔法泉水,发现已经不起效果之后,卡尔森将水壶还给了罗德。“不管怎样,非常感谢这位先生——还有在马车之中治疗了我们的那位。”卡尔森靠在了一块石头上,缓缓地开口说到,“但是……这里是德玛西亚,而光照会没有接到任何关于施法者入境的通知,我很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相较于一般的情况,现在卡尔森的话可以说是很客气了——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刚刚被人救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华洛和拉克丝的存在,否则在通常情况下,光照会的人员在德玛西亚发现身份不明的法师,第一反应都是就地拿下的!“呃……”罗德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是一个艺术家,不是什么法师——如果你一定要说我是施法者的话……你可以当我是一个神职人员吧,信仰给予了我力量。”神职人员?!这是啥玩意?!包括拉克丝和娑娜在内,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只有见多识广的卡尔森队长皱起了眉头。“你是……侍奉星灵的拉阔尔人?”瓦罗兰是没有牧师这个职业的——虽然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祇,但无论是星灵还是半神,他们似乎都没有兴趣将自己的力量赐予给信徒,星灵更喜欢附身,而半神则是对所有生命一视同仁。符文法则的存在从根本上遏制了神格的诞生,在瓦罗兰,世界符文其实和神格差不多,但在几个半神无条件共享符文印记的前提下,仰仗着符文印记、想要成为被人供奉的神明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毕竟半神有免费的符文印记——那是不需要信仰的魔法恩赐,而且是最好用的冰、火、雷属性的。而且千年一遇的符文战争更是几乎粉碎了凡人成神的道路,这种情况下,瓦罗兰的信仰一直处于一个相对原始的状态。所以提到神职人员,人们的第一印象一般都是……萨满、长老。而罗德……从外貌上看起来并不像是北境弗雷尔卓德的萨满,更不像南边恕瑞玛的长老,排除了这两点之外,剩下的就似乎只有巨神峰下的拉阔尔人了。你还别说,罗德现在的外貌还真有几分拉阔尔人的样子——相貌周正、一头红发,这完全是拉阔尔人的常见相貌!尤其是这红色的长发——拉阔尔人多为黑发,但卡尔森却知道,有一部分信仰烈焰教派的人,随着他们信仰的加深,头发会逐渐变成红色!(包括蕾欧娜,也是火红的头发。)罗德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不不不,不可不是什么拉阔尔人——我来自皮尔特沃夫,进化之都皮尔特沃夫,听说过吗?”卡尔森愣了一下。皮尔特沃夫他是知道的——那是一个少有的、德玛西亚还能拿正眼瞧的国家,但那里不是最喜欢进步和进化吗,怎么能和愚昧落后的神职人员扯上关系?在瓦罗兰,神职人员可不是什么崇高的人物,在这个绝大部分人都是无信者的世界,神职人员本身就是愚昧的代名词!这种情况下,罗德索性掏出了一本法典,放在了胸口之后,开始宣扬起了迦娜的教义。眼见着“审讯现场”忽然变成了“传教现场”,卡尔森不得不打断了罗德。“那么,罗宁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我是经过特殊贸易条款来到德玛西亚的!”罗德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法典,“我来追寻最伟大的艺术,并将其献给伟大的女神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