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说者无心,阿卡丽听者有意。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阿卡丽感觉一扇崭新的大门展开了——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缺少的从来都不是决心和勇气,而是自己内心真正的选择。一直以来,阿卡丽都习惯于判断别人的选择,她知道了苦说不对,慎不对,劫也不对,所以她离开了均衡教派,拒绝了影流。但阿卡丽一直都没有弄清楚怎么样才能算是“对”。虽然阿卡丽有一点自己模模糊糊的判断,也在一直按照这种判断,收集证据、刺杀那些叛国者,但她还是不太清楚究竟什么才是对。严格意义上说,阿卡丽这种情况我们可以称之为“缺乏明确的指导思想”。而现在,罗德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为阿卡丽指明了这个问题。阿卡丽再次陷入了沉默。而罗德也再次陷入了懵逼。良久之后,阿卡丽似乎做了个决定,她站起身来,看向了罗德。“你要去找卡尔玛,是吗?”“理论上说,目前是这样的。”罗德点了点头,“在没有更好的目标之前,我的确打算去见一见这位艾欧尼亚的天启者。”“正好。”阿卡丽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也打算去拜访一位老朋友,我们顺路。”“???”罗德有点摸不清阿卡丽的意思——这是真的顺路,还是别有用意?但……这似乎倒也不错。本来按照罗德的意思,他要跟着卡里莫斯的商队去普雷希典的——在他的计划之中,只要搭上了均衡教派的车,说服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路上多花点时间并不是什么问题。但现在目标变成了卡尔玛,罗德就做好了交易和考验的准备——根据传闻,这位天启者是最喜欢考验人的了,鬼知道到时候自己要因为各种各样的考验耽误多少功夫!为了给可能出现的考验留下足够的时间,罗德必须压缩路上的时间!换句话说,罗德不可能和卡里莫斯同路了。而卡里莫斯一行人也意识到了自己和罗德之间巨大的差异,瓦斯塔亚老头没有再说起投资的事情——在阿卡丽和罗德摆脱了希姆的时候,卡里莫斯朝着两个人挥了挥手,然后直接自觉地再次踏上了行程。现在,罗德只能跟着阿卡丽一起行动了。轻轻叹了口气,罗德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么,旅途愉快?”“旅途愉快!”有了阿卡丽作为向导,罗德的旅途变得迅速了不少。在魔法飞毯上,阿卡丽一边分辨着方向,一边为罗德指明了去往普雷希典的路。而操纵着魔法飞毯的罗德仿佛是按照导航开上了高速的老司机,整个飞毯越来越快!仅仅四天半的时间,罗德硬是穿越了大半个艾欧尼亚,来到了普雷希典不远处的纳沃利!……………………到达了纳沃利之后,罗德本想直接一口气开进普雷希典,但阿卡丽阻止了他。在普雷希典,飞行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普雷希典是艾欧尼亚的圣树,在这里飞行会被艾欧尼亚人认为缺乏尊重。“虽然我一直觉得尊重也就那么回事。”说到这件事,阿卡丽耸了耸肩,“普雷希典之战的时候,诺克萨斯人的石砲可没少砸在上面。”嘴上这么说,但无论是罗德还是阿卡丽,他们都选择了走下飞毯,步行去普雷希典。本来从纳沃利到普雷希典,这段距离也没有多远——两个人就算是用正常走的,也就两天而已。改为步行之后,罗德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刻,他只希望最后的这段别再遇见什么麻烦事——可惜的是,根据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在纳沃利,因为当地忽然戒严的缘故,他们被生生堵在了城里,无法离开。戒严?这显然不是一般的现象。要知道,纳沃利是普雷希典的门户,是艾欧尼亚最重要的文化中心的关口,其意义不下于淆函之于秦汉——而现在,纳沃利戒严了。阿卡丽悄悄溜进了人群。不到两分钟,阿卡丽就回到了罗德身边。“我想,我们遇见麻烦了。”阿卡丽眉头紧锁,“在纳沃利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屠杀事件,本地的一个颇有名望的人杀死了自己的全家之后自杀了。”“……”罗德愣了一下,“可……这也不至于整个城市戒严吧?难道死者是当地的长老?”“差不多。”阿卡丽语气之中满是严肃,“杀人的是长老的大儿子,据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听阿卡丽说明了死者的身份,罗德终于皱起了眉头。一位长老死亡,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在艾欧尼亚,长老意味着身后有庞大的宗族势力,本身还要德高望重,而一位身居纳沃利长老,怎么看都不是一般的人物。而就是这样一位大人物,居然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家里,还是被自己的儿子干掉了?罗德给予已经闻到了其中属于阴谋的味道了!怪不得城市要戒严!“我们也不能离开吗?”罗德看向了阿卡丽,“虽然城市戒严了,但……这种封锁应该是无法封锁住我们的吧?”“封锁倒无法拦住你我。”阿卡丽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但我们不能离开。”“为什么?”“因为不需要了。”阿卡丽耸耸肩,“除了这件事,我想无论是我的老朋友,还是你要找的卡尔玛,她们都应该会来纳沃利吧?”罗德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是一位纳沃利的长老死的不明不白,身为艾欧尼亚的精神领袖,卡尔玛的确应该会来一趟的。“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老朋友是谁?”“你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字。”阿卡丽面罩下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她的名字是……艾瑞莉娅。”刀妹?这一刻,罗德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在躲避着的麻烦,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