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人下水后，李记开才解释道：“我刚才在想，白狐狸把地库炸了，让保险箱掉到水里。然后他们将箱子捞起，再用快艇运走。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很慎密，可整个过程只有三分钟，未免也太快了。要知道那三个保险箱可不轻，入水之后，哪怕使用机器打捞，也断不可能这么神速的。”顾虎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保险箱十分沉重，每个都在二百公斤左右，就算在水底因为失重的原因可以托起，可是出了水面之后就不是那么容易弄上船了！少说也得七八人合力才能弄上去，可刚才的时候，似乎只有两个人就把保险箱轻松弄到快艇上了。“我明白了，那三个保险箱，很可能是假的！”顾虎叫了起来，连忙又看一下视频，“没错，快艇的吃水线不对！”康家为道：“怎么不对？”李记开解释：“快艇的吃水线太低了，来的时候和离开的时候，其本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保险箱却超过二百公斤，要是装上去的话，这么小的快艇，吃水线会有变化，会下沉很多的。”康家为也不笨，瞬间醒悟过来，“那三个被运走的保险箱是假的，所以重量不够。真的保险箱可能还在水里，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争取时间在水下打开保险箱。”李记开道：“不错！”这个时候，顾虎的对讲机里传出刘松的声音，“顾队，顾队，我们在湖底发现了那三个保险箱，可是它们已经被打开了！”康家为急忙抢过对讲机问道：“有没有看到白狐狸呢？”刘松语气苦涩道：“没有发现！”康家为又问：“月光之泪也没了？”刘松道：“是的，保险箱是空的。”康家为听得身体晃了晃，竟似有些虚脱，连站都站不稳似的。不过也不怪他，他对这个展会确实投入了极大的心血与精力，尤其是那条月光之泪，简直就像他的命一样，现在命没了，自然是失魂落魄！李记开见他摇摇欲坠，连忙扶住他，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康家为顿时两眼放光，抓住李记开的手臂问道：“真的？”李记开笑道：“真的！”顾虎摸不着头脑道：“你们在说什么？”柳星雨这时候从外面跑了进来，因为急剧奔跑，胸前波涛起伏，十分的状观，“李记开，追丢了，追丢了，水警在南边的码头追到了那三艘船，保险箱也在上面，可那只是外形和真的保险箱一样，里面只是一些铁皮东凑西拼出来的。我们现在正在找快艇的船主，希望能有发现！”李记开摇头道：“我看是很难的，白狐狸做事滴水不漏，应该不会让自己的人出面去租快艇！”柳星雨瞪了他一眼，似在埋怨他不该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不管怎样，都要去查的。不能放过任何一条有可能的线索。”康武成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柳警官说得没错，我们做人做事，就得有这种韧劲。”同时和他一起出现的人还有穆森，此时穆森还穿着清洁工的制服，显得有些滑稽。柳星雨见领导来了，这就跑过去问道：“穆局，情况有进展吗？”穆森道：“已经找到了快艇的主人，是附近的几个渔民，已经带回局里了，现在正在审问。我们回去看看有什么线索吧。”柳星雨点头，对李记开道：“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李记开微笑道：“加油。”穆森则看向李记开，“李先生，这次没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吧？”李记开连忙道：“没有没有，穆局长，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穆森道：“那有线索，我再通知你们。”两人走了之后，李记开不由松了口气，一付做贼心虚的模样。康武成指着他道：“小子，要是让穆局知道，你又瞒着他做了别的事情，非得把你的皮扒了。”李记开没好气道：“老爷子，你这样说就不够厚道了，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保护你们的项链！等这件事完了，我再跟穆局道歉吧，不过你可得帮我，否则别怪我拉你下水！”康武成摇摇头道：“世道变罗，居然有人敢威胁起我来。小子，你胆子很肥啊。”李记开道：“没有一点胆量，我敢接你的活吗？”康武成哈哈笑了起来！顾虎听了半天，也听不出个头绪来，“二位，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能不能也说给我听听。”康家为解释道：“顾队长，我们都被李先生骗了，水底的三个保险箱确实是真的，可里面放着的却不是真的月光之泪。”顾虎道：“啊，那里面的是什么？”康家为道：“是那条仿制品！”顾虎有点发愣的道：“仿制品不是正在上面的展厅里面展示吗？”康家为摇头道：“上面那条才是真的！”顾虎终于恍然明白过来，目瞪口呆道：“什么，搞了半天，白狐狸偷走的还是那条假的？”康武成点头道：“没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亦真来真亦假。李记开早上跟我说这个主意的时候，我还觉得有点冒险，现在看来，我赌对了。那条白狐狸这回是真的棋知逢对手了！”“康老！”一个声音骤然从后面传来，带着怒意的质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三番五次的私自行动，连招呼都不打，你们这样藏着捏着，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开展！”众人扭头看看，不由都苦笑了起来，因为已经离开的穆森竟然杀了个回马枪，而且听到了康武成与李记开的对话。穆森走了进来，不过只有他一人，柳星雨并没有跟着。不过穆大局长此时已经气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如果我不是临时想起来有事情跟你们说，特地回来一趟，那就又一次被你们蒙在鼓里了！”李记开上前堆笑道：“穆局，这事怪我。康老爷子原本是想跟你说的，可是我怕这事知道的人太多了，就会走漏风声，会被白狐狸发觉，所以才让康老爷子瞒着你的！”康武成看一眼李记开，心想这小子还算仗义，也算会做人，把他给摘出来了。事实上他却是完全没有想过通知穆森的。只是穆森听了却更是来气，“李记开，怎么又是你？昨天是你，今天又是你，你到底什么意思？连警察都信不过吗？”这么一顶高帽扣下来，李记开有点担当不起了，忙摆手道：“不不不，穆局长，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信不过警察呢？只是一时没有考虑周全，把你们给疏忽了！”穆森冷哼道：“昨天是疏忽，今天也是疏忽，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你就不能换个新鲜一点的借口？”康武成见穆森抓着李记开往死里咬，有点怕李记开真的会被咬死，忙出来打圆场道：“穆局长，你消消气。这个事情确实是我们处理得不当，老头子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你别怪李记开了，他只是为了项链着想罢了！”康家为也跟着道：“是的，穆局，李先生没有私心，也没有针对你们的事情的。”康武成又跟着道：“另外，你也看到了，李记开这个主意真的不错，白狐狸又以白白忙活了一场。算起来，他已经连续栽了两个跟头。这对他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康家为接着道：“穆局，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如果白狐狸再失手，我们就算抓不到他，那也完全不丢脸的，甚至谁都会说槎城警察顶呱呱的，因为老美那边警察都拿他没办法，我们槎城的警察却能弄得他团团转！”被这一老一少配合无间的一通说下来，穆森心里的气终于消了一下，“康老爷子，康大少，你们爷孙俩不用给我灌迷汤。白狐狸抓不到，是我们警方失职。至于月光之泪最终能够保住，那是李记开和顾队长这边的功劳。我这点是非还是分得清的。只是我希望事不过三，你们要明白，我们要对付的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大盗，如果不能通力合作，那就会让他有可趁之机！”康武成连连点头，“穆局说得对，我可以保证，类似这样的事情，到此为止了！”穆森终于不再纠着这件事不放，补充了一下明天警力方面的安排，便离开了指挥中心。不过走的时候，他还是瞪了李记开一眼。李记开暗里苦笑不迭，这回可真是把穆森给得罪惨了！顾虎不知道这次穆森会不会又杀回来，示意自己的副手刘松带人出去把门给守着，办公室时只留下康武成，李记开，康家为，以及他自己。康武成看看没有外人了，这就道：“好了，我们说回正事。这一次李记开的虚实之计，除了要保护月光之泪外，还有另外一层用意？”康家为问道：“爷爷，另外一层用意是什么？”“这个还是我来说吧！”李记开缓缓的解释道：“月光之泪的真品藏在地库里面，知道的人并不多，哪怕是黑荆棘公司那边，最初也只有顾队长知道！”顾虎点头道：“是的，这件事我连刘松都没说！”李记开补充道：“不过这也仅限昨晚之前，毕竟昨天晚上我的同事朱大常在仓库里守了一整夜，这样一来，谁都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月光之泪。”康家为似乎听出了端倪，“你说的昨晚之前是什么意思？”李记开笑道：“意思就是，白狐狸得到消息的时间，应该就是昨晚。”康家为问：“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李记开道：“如果白狐狸早就知道消息，那么昨天就不是在展馆上面动手，而是直接在展馆下面炸开地库了。这样的话，结果就很明显了。白狐狸是在昨天失手之后，才知道月光之泪放在地库，所以才连夜赶制了假的保险箱，然后今天动手的。”康家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顾虎则想深了一层：“李先生，难道说，你怀疑白狐狸得到的消息，是从我们内部传出去的？”李记开点头道，“我是这样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