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在这座荒岛上,跟沈良辰对着干,那是绝对不明智的!
耶律毓尘就是个明摆着的例子!
如果说,方才耶律毓尘是被沈良辰强迫带路,已经被气到内伤,那么现在,被她脱了衣裳的他,根本就已经气到差点经脉爆裂,就快要吐血而亡了!
现在下着雨,沈良辰只用了片刻,便将他脱得只剩下了中衣!
被一个女人剥了衣裳!
这,对他而言,绝对是第一次,也绝对是耻辱!
前所未有的耻辱!
比之栽在她手里,掉下悬崖,更加大的耻辱!
而更让他气绝的是,沈良辰在脱了他的衣裳之后,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将他的外袍拿到了萧湛身边,便递了过去:“宋云寒,赶紧穿上!”
“不穿!”
萧湛见沈良辰要将耶律毓尘的外袍穿在自己身上,直接将头扭到了一边,没有去接耶律毓尘那件可怜的外袍!
沈良辰见状,懒得多说什么,索性自己动手,强迫他穿上。
萧湛是打从心底里不想穿耶律毓尘的衣裳,见沈良辰强行要给自己穿上,不禁无力的挣扎了下,满是嫌弃的往后仰着身形:“我不穿他的衣裳,我嫌他脏……”
这是沈良辰第二次听他说这话了,第一次的时候,是她让他穿云染的袍子……回想当初,沈良辰微皱了皱眉,轻嗤一声,语气不善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瞎干净什么?他再脏,也总是北辽太子,比云染那个绝色楼的头牌不贵重吗?云染的衣裳你都穿了,穿穿他的又何妨?”
耶律毓尘本就急火攻心,这下差点没活活给气死!
脱他的衣裳不说,还拿他跟绝色楼的头牌公子相提并论!
这对夫妻,根本就是欺人太甚!
太过分了!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沈良辰知耶律毓尘肯定气的不轻,不过她现在根本就顾不上他。闲闲的扫了耶律毓尘一眼,她便半蹲着身,将仍然带着他体温的外袍给萧湛穿上!
片刻之后,将萧湛腰间的腰带系好,她十分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而后双眸华轻抬,见萧湛正目光清冽的瞪视着自己,她微弯了弯唇,伸手捧住他的微凉的面具脸,却是笑弯了眼睛:“好了,穿都穿上了,就不要嫌弃了!现在你们两个全都有伤,就我活蹦乱跳的,一切都得听我的,我让你穿你就得穿!”
萧湛感觉到她吐气如兰的气息,温温热热的吹拂在自己的脸上,心潮微漾,竟一时忘了继续抗议!
反正,他知道,即便他抗议了,眼前这个女人也不会听他的。
而且,他现在浑身酸疼的厉害,也没有一点力气去抗议……
……
正如沈良辰所料!
雨势,很快就大了起来。
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时候不长,沈良辰就又成了落汤鸡的模样。
左右看了看,见实在没有避雨的地方,她看了眼前方被气到险些急火攻心的耶律毓尘,略略思忖了下,一咬牙直接从自己的裙摆上,又撕下了长长一条,将之绑在耶律毓尘的手腕上,好让他在前探路,又不会发生太大的危险,然后架起萧湛的胳膊,一行三人朝着荒岛深处走去!
荒岛外围,许是因为涨潮后,海水冲刷的原因,除了些许椰子树,便只剩下满地荆棘!
一路向里走去,渐渐有了树木。
再往里走,树木茂密起来,枝叶繁多而盛,如此倒也挡去了大半的雨势。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萧湛本来就在发烧,再加上又淋了雨,一路走来,他头重脚轻,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
渐渐的,萧湛的脚步越来越慢,沈良辰几乎将黛眉拧成了疙瘩,紧咬着牙关,撑着他半靠在自己身上的身躯,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
她的身体,本也虚弱,如此承重之下,自然已如强弩之末。
萧湛听到她一连吃力而发出的喘息声,轻锁了眉头,低垂眼睑,深深凝视着她倔强而微白的面庞……
想到她现在一定也极累,他那颗原本冰冷的心,瞬间温暖了几分,也深深悸动起来!
如果说,耶律毓尘从来都运筹帷幄的话,那么他比耶律毓尘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但是,即便他再如何掌控大局,却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如今日这般狼狈,更没想到,到了如此境地,竟是她仗着自己区区女子柔弱之躯,带着他一路向前!
好笑的是,就在刚才,他还说过,他以后会保护她!
他还在心中暗暗立志,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