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红绡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也是最得用的,所以在皇上派来的太监传话后,便一把扶住了太后。
“好,真是哀家的好儿子,”太后冷笑两声,“这后宫中,又有几个女人的手是干净的,他来这一着不过是想让哀家不要插手后宫之事罢了。”
“太后,皇上是您的儿子,终究是念着你的,”红绡犹豫了一下,才劝慰道,“皇上性子素来强硬,想来只是恼了你插手后宫之事吧。”
太后面色倦怠的坐在太妃椅上,揉着额头道:“红绡,你说哀家身为叶家的女人,又如何能不为叶家考虑一二?”
“可是对于皇上来说,他是皇上,这个天下姓封,”红绡跪在太后面前,磕了一个头道,“太后,奴婢逾越,可是奴婢跟了您三十多年了,有些话必须得说。”
“太后,您是皇上的母亲,皇上是您的孩子,叶家或许重要,可是皇上与叶家究竟孰轻孰重?”红绡又磕了一个头,“奴婢瞧着,叶家也好,赵家也罢,皇上若爱便爱,若是皇上不喜,太后您又何必强求,皇上素来不爱别人指手画脚,当年二皇子对尚是太子的皇上不敬后,太子最后的回敬是什么,您还记得吗?”
“是了,这个孩子够狠,”太后放下扶在额际的手,起身推开窗,外面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夏嫔死的那日,也是在下雨吧,”太后望着桃玉阁的方向,即便隔着宫墙与黑夜什么也看不见,“先皇当年可是心疼了好一阵子呢,结果来了韦氏,这夏氏便成了昨日黄花,谁还记得呢。”
“笑到最后的是哀家,”太后冷笑,“后宫一个女人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包不住,又怪得了谁?”说完,转身看跪在地上的红绡,“你起来吧,哀家也不曾怪过你,你跟着哀家这么些年,哀家哪里会不知你的心意。”
“谢太后,”红绡磕头起身,扶着太后到椅子上坐下,见太后神色平静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乾正宫,封谨收到了康安宫太监总管呈来的礼物。
“皇上,太后娘娘得知皇上深夜未睡,便让奴才端了太后亲自做的宵夜,请皇上用后早些歇息。”
封谨见太监打开食盒后,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珍珠汤圆,神色缓和道:“让太后挂念,实在不孝,你转告太后,朕明白母后心意。”
待太监退下后,封谨用了一口,便把碗放到了一边,对于太后的妥协,他很满意。对于太后来说,母家如何本就不影响其尊贵,这天底下哪还有比天子之母更加尊贵的女人呢?
太后与皇帝之间达成何种妥协庄络胭并不清楚,但是第二天去给太后请安时,太后对皇后的态度温和了许多,言语之间也没有刻意的刁难,甚至称得上是温和大度,倒是让庄络胭再次感慨了一下宫里女人的大开大合。
太后不仅对皇后温和了,对叶家姐妹似乎也没有往日那般刻意好,待请安结束后,便让所有人一起跪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