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完他一番话,目光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诧,正欲说什么,眉头一皱,面目上浮现出痛苦之色来,霎时间便冷汗涔涔,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疼痛。
他咬紧牙关,下颔骨都紧绷起来,一手猛地攀住身后的岩石,只听喀啦几声脆响,那原本是一体的岩石崩裂开来,青年深吸了一口气,瞥见面前的孩童,勉强伸出一只手来,掌心摊开,上面放着一枚血玉,咬牙道:“去,前面有一道禁制……你持此物进入谷内,内有寒泉,取、取水来!”
相长宁盯着那血玉,顿时双眼放光,这可是好东西,血玉品质上乘,灵气湛然,触之便有暖意,源源不绝,这玉模样不太规则,约莫是从什么天材地宝上面割下来的,又或者在某个火灵气旺盛的地方放了许久,其中蕴含的火灵气十分充沛,这东西或许从前的相长宁看不上,不过现在么,只要能用的,他都看得上。
那青年见他接了血玉,眼中似有兴奋之意,便极力忍住痛苦,低声告诫道:“你若照我的意思做,必然少不了你的报酬,但是若耍什么花招……”
他话未完,不过其中的威胁之意已经明白表露出来,相长宁不以为意,扔下一句:“等着。”
转身便往山谷里去了,等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青年才骤然松懈下来,疼痛如烈火灼烧,再次席卷了全身,所有的血液和灵气都翻滚起来,仿佛沸腾了,整个丹田就像是一座正在酝酿的火山岩浆,似乎随时会爆发开来。
等相长宁捧着装了泉水的瓷瓶回转的时候,青年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但见面前有个人影晃动,他反射性伸出手去,将那人死死掐住,幸而他眼下无法调动灵力,否则这一下子,相长宁必然会吃足苦头。
此时相长宁被抓住了胳膊,无法动弹,心中大是恼火,又见那青年面如金纸,双目紧闭,浓黑的剑眉皱起,额上虚汗涔涔,将鸦青的鬓发都打湿了,显然是人事不知的模样。
相长宁被钳制住,一时不耐,索性一口咬开瓷瓶的木塞,袅袅寒气自瓶内升起,周围的温度霎时间降下不少,如同从秋天一步跨入了冬天似的,这山谷里有一口寒泉倒是令他十分意外,不过这寒泉勉强算是中品,他又是要修火灵根的,看不太上,是以没有多加逗留,取了泉水就离开了。
许是痛极了,青年牙关紧咬,那泉水竟然倒不进去,不过这哪里难得倒相长宁?他聚集灵力于两指间,熟练地捉住青年的腮帮子,然后使劲一掰,便把对方的牙关给启开了,他眼疾手快地把瓷瓶往其口中一塞,冰冷的泉水便尽数倒了进去。
这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无比自然,当然得归功于相长宁从前养过的灵宠,它们生了病又不爱吃那些苦涩的灵丹时,相长宁就是这么干的。
给青年灌了寒泉水之后,相长宁趁机在他的脉门上拂了一把,这动作危险得很,若不是青年现在神智有些涣散,绝对不可能让他如此轻易得手的。
只是这么稍微一探,相长宁便立时明白了,啧一声,道:“火毒,还敢以寒泉水压制,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匆匆探知,尚不知这人中的究竟是哪一种火毒,但是据相长宁所知,中此毒者毒发之时,火毒在血液中乱窜,引起高温,灼烧经脉,同时体内的灵力则如同在火上浇油一般,使得火毒发作更加厉害,长此以往,中毒者全身的经脉都会干涸枯竭,如被火烧。
而在毒发时以寒泉水压制,这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会产生剧烈的反应,来回要不了几次,这人便废掉了。
果不其然,几息之后,青年吐出了两口血来,原本苍白的面孔骤然涌起一片绯色,看上去无比艳丽,就连眼角都飞起一抹红。
法子虽然粗暴,但是效果还是有的,过了片刻,青年的气息终于稳定下来,艳色渐渐退却,再次转为苍白,他睁开双目,拭去唇角的血痕,长吁了一口气。
他坐起身来,取出一粒丹药送入口中,相长宁飞快地瞄了那丹药一眼,抽了抽鼻子,空气中浮现出一丝奇异的香气,有些清,细细嗅时又有些苦涩,仿佛春日晒干了的青草气息。
他看着对方服了丹药,然后开始凝神打坐,催化药性,突然开口道:“你要吐血了。”
青年闻声睁开双目,眼中闪过一丝莫名,正欲说话,忽觉丹田翻涌,气息紊乱,张嘴便是一大口血,白色的前襟便被泼染了一大片血色。
相长宁笑了,那声音里怎么听怎么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看看,我没说错吧。”
青年:……
喜欢飞升失败以后请大家收藏:飞升失败以后更新速度最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